朦朦胧胧的,似乎有人推他身子。疲惫不堪的沈翎嘟哝着:“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子谦在等。”越行锋语调温柔,与昨夜的凶狠判若两人,听得某人虎躯一震。
“六……子谦!”沈翎硬撑起眼皮,眼角瞥见越行锋正笑吟吟盯着他,做作的假笑堆一脸,十分要命。
“嗯,在门口等你。”一句话说得柔情似水,万分虚伪,使人毛孔悚然。
“门口!”沈翎再也没有赖床的理由,蓦地弹起身。
往门外一瞧,乐子谦果真背着包袱倚在门边,还抬手挥着打招唿,唇角浮起的丝丝笑意,好似重复着两个字:我懂,我懂……
沈翎欲哭无泪,重重把越行锋从面前推开,匆忙披衣走到乐子谦面前:“子谦,早。那个昨晚的事,其实……”
乐子谦一个手势打住:“行了,我懂。行走江湖,岂能如老头子一般迂腐?我是真懂。”
看他那表情,显然是懂过头了。沈翎僵着笑,连连摆手:“你真的误会了!”本想再解释几句,哪知嵴梁骨爬上一层冰凉。
“你没误会。我和翎儿,就是那样。”
越行锋的声音如夜半恶鬼的利爪,一寸一寸爬上肩头,森森寒意渗入骨髓,惹得沈翎激起一重鸡皮疙瘩。
他居然当着乐子谦的面,特别不要脸地说了!
沈翎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内心哭丧着:“子谦,你一定要听我说。他是开玩笑的,昨晚他只是没站稳。”
乐子谦含笑道:“我懂,我真的懂。”
你懂个毛线啊……沈翎真想拿刀戳自己,戳死算了。
“走,看马去。”越行锋淡淡说了句,便与乐子谦一道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