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酷爱熏香,不仅画岭遍地花草,自上几辈始,更是屋舍处处熏香,淡雅不俗。连同出门在外也不能幸免,当着衬得上那四字:香车宝马。
此时已是初秋,不知不觉在万花深潭待了数月,身侧香气骤减,令沈翎略感不适应。阳光映在眼皮上,有些暖却不适睡眠,便抬手去遮。手刚举起,上边即多了一块阴影,像是有什么挡了。
同屋的只有一个越行锋,料想是他帮忙挡了,沈翎懒得开口道谢,只把他的大手往怀里拽,当是谢过了。
耳边“咕噜咕噜”的声音没有停过,一点也不像竹楼外头水声,难不成是近几日无雨,山里的水少了,所以水车转起来不利索?
沈翎正迷迷煳煳想着,身下勐地一震,便闻越行锋说话:“少主还睡着,小心点。”
这种感觉异常熟悉,往日在京城也时常磕到石子什么的……慢着!话说那是在车上。
一睁眼就撞上那双浓黑的眼睛,混混沌沌地见他凑过来,在唇上亲了亲:“醒了?”
望着小窗外头明晃晃的日头,沈翎顿时醒了大半,扑过去揭开窗帘子,见外面依是青川色净,只是路过的树木皆非谷中所有:“我们出谷了?”
那双大手搂在沈翎腰际,把他从窗前拽回怀里:“半夜就出来了,看你睡着,没敢叫醒你。怎样,睡得可好?”
至于睡得如何,那自然是好的。此时日上三竿,整整一月未睡到这个时辰。不过,沈翎比较关心他前边半句:“不是还有几天么?为何赶着出来?”
越行锋帮他擦拭唇角的口水:“影魅跑了。我担心另有变故,就与冬青商量提前出谷。”
沈翎目色一顿:“他跑了,那林喻……”
“他跑不了。有阿明看着。”越行锋看他依旧迷迷蒙蒙的,便问他,“今天赶路,不必练功,你是再睡会儿?”
沈翎点头说是,揉着眼睛,在肚子上摸摸:“饿了。有吃的吗?”
越行锋从边上提过一只竹桶,层层厚毯里裹着一只铁罐,揭开盖子,是他做的鸡丝粥。
这段日子,越行锋待他极好,似乎从假死重生之后,越行锋就变得特别好。虽说偶有玩弄他,但明显温柔许多。这阵子练武辛苦,越行锋把他伺候得非常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