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约了柴石州去山上,这一回,沈翌可不是冷面相待,一见他现身,立马移步过去拎了他衣襟,两眼腾出怒色,不似往昔。
柴石州任由沈翌扯着,一脸闲适,一副懒洋洋的姿态,令人生厌:“好不容易把人约出来,你就不能给点好脸色?沈翌,若我记得没错,你可从未对我笑过。”
“把解药交出来!我知道是你做的。”沈翌眉目冷冽,像是一眼便可冰封千川。手中的力道不曾松懈,却见柴石州笑意悠然,更是恼火:“交出来!”
“证据。”柴石州淡淡一言,“你没有。”
“你上次说的就是证据!”
“上回并无旁人在场!”
他说得对。沈翌因此卸了力,眼神依旧定在那里:“柴石州,你到底想做什么?”
柴石州背过身,双肩颤动,竟是当场发笑,忽然侧过眼角:“沈翌,我想做什么……你会不知道?你我本是同路人,不过奉命不同时、所行不一,仅此而已。”
奉命,奉谁的命?沈翌确是奉帝君之命来此,难道他也是如此?不可能!
山间清风徐徐,逆着掀起柴石州鬓边乌发,缠在唇上,他隐约在笑:“你奉帝君之命前来招安,我也是。现在,你懂了?”
一月之前,沈翌奉命前去天虞山招安,意图让这些为保河山安宁而归隐山野的武林世家,再度为国所用。然而今时今日,世家各族大多各有势力,要想打入其中并非易事。就在此时,沈翌听闻沈翎的消息,所以借由购情报之故,接近、混入,得以一同前往天虞山赴宴。
这是沈家重获帝君信任的一次绝佳机会,沈翌不想错过,纵使利用沈翎,也在所不惜。岂料繁吹谷暗潮汹涌,一切计划不得不小心翼翼,一拖再拖,如今竟从柴石州口中得到这般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沈翌自是不信他的话:“你勿要胡说!帝君分明只命我一人前来,你柴家涉足其中,不过是想害昭国公府不得翻身!还想借帝君的名义?我不会信你。”
“你已经信了。”柴石州摇头叹息,“沈翌啊沈翌,你终究只适合上阵杀敌,对于朝堂之说,你还真是一知半解,嫩得很。帝君的确命你前来,想给沈家一个机会,但是,帝君又为何不能再命我前来?你以为,今日的沈家还如同当初么?”
“你的意思是,帝君不信任我,所以遣你来补上一刀?”沈翌咬牙切齿,深感帝王心之不可测,沈氏一族世代忠心,却抵不过一朝疑心深重。
“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什么补刀?我有害到你吗?我只是想帮你,真心的。”柴石州上前一步,正撞上沈翌如同狼一般的眼睛,“呵,挺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