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影卫在乐渊跟前躬身点跪,抱拳而起,低头向沈翎侧目,欲言又止。
乐渊走到沈翎身边,扬手道:“无妨。你说。”
影卫又看了沈翎一眼,见他挑着头发把玩,一脸痴样,方才放心道:“回六殿下,南越王族余孽已悉数被擒,现听候殿下发落。”
乐渊不动声色,望着倚栏观湖的沈翎,略一挑眉:“是穆元,还是……其他人?”
若能盯住那影卫,沈翎定能从他眼神中知悉一些,然而眼下为骗过乐渊,只能在旁做戏。
穆元……其他人?无论是谁,越行锋皆无可能坐视不理。沈翎坚信这一点。
“是越行锋。”
影卫的声音轻若无物,然在沈翎耳中却如同惊雷炸裂!所谓的其他人……是越行锋?
沈翎再也无法冷静,可此时此刻又不能显露任何情绪,倚着木栏,手指发狠握住,指尖在暗处抠出痕迹。十指连心,即便手指再疼,也抵不过心痛。越行锋是什么人?岂是小小影卫能随意捕获的角色?但愿听错了。
心念一起,还未得到丝毫安慰,便闻影卫道:“六殿下,该如何处置越行锋?”
“要怎么处置,还需要我教你?”乐渊笑出几分肆意,他故意将声音转向木栏那头,“他是南越王族后裔,能苟活到今日,也是够了。你去吧。”
“是,殿下。”影卫得令之后,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翎依旧背对着乐渊,虽然脚尖还是悠闲晃悠着,但他的脸色已是一片惨白。他试图说服自己越行锋此时无恙,试图说服自己这是乐渊的试探,但恐惧却无法抑制地爬上心头,如瞬间生长的荆棘,将心脏层层捆缚,千疮百孔。
身后寂静许久,乐渊步步走近,而沈翎浑然不觉。
乐渊故意在两步外停驻,他没有上前去看沈翎的表情,他想要看到的,是沈翎自己转过身,向他苦苦哀求。
又是许久,沈翎回过身,脸上挂着鄙夷的笑,全无乐渊期待的痛色:“开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