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个姐夫挺好……慢着!貌似哪里不对。
京城月夜,微静。
柴石州提着一只灯笼,从柴府门前走过,在城中兜兜转转,拐过几条小巷,甩掉身后追踪的柴家武侍,在城西的一间小院前停步。
“我回来了。”柴石州站在门前,一动不动。门分明虚掩着,却不想伸手推开。
“今天晚了。”那张脸如是凿不穿的冰面,把门拉开即背过身去。
沈翌从未想过会有求于他,繁吹谷那夜之后,就不再动过任何念头,成日在兵部处理公务,不给自己留一点空隙。
柴石州心满意足地迈入房门,把门扣上:“与你亲弟聊了两句,所以晚了。怎么,担心我?”
沈翌丝毫不关心那后半句,神色一动,像是冰面裂开一道缝隙:“沈翎,他还好吗?”
柴石州缓步过去,凑在沈翌身侧,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寒意,甘之如饴:“我给你的承诺,自然会做到。沈翎,他很好,今日过去,他已经清醒,还让我好好待你。”
一道光在沈翌眼里默了下去,双手握紧又松懈,一种心绪复杂而纠缠,让他的心长久以来沉于混沌:“你做的,我会谢你。从今往后,你要我做的,我都会做。”
雾气蒙上柴石州的双眼,隐隐透着勐兽缠斗的血丝:“我再说一遍,你给我挺清楚。我救沈翎,不是要你报恩,只是因为他是你唯一的弟弟。我怕你会不顾一切地救他,怕你因此伤到自己。”
“你又想说那句话?”沈翌坐回桌旁,想斟一碗茶,然他把手覆在茶壶上,却发觉自己的手止不住颤抖。正想作罢,一只温凉适当的手倾覆而上。
“沈翌,我说过,我看上你了。”柴石州低下头去,吻在他头顶,感觉不到他的闪避,更没有从前的拒绝。
这样的沈翌,是在报恩,是在屈从?
一股波动在心间发胀,似要往周身血脉蔓延,沈翌强忍着,守住最后的自觉。
不过是一个吻,究竟在动情什么?他是柴石州,不是邹亭。那一晚,说得已足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