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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卿辞 海余生 1023 字 2022-10-23

“好,一言为定!姐姐替你守着那些画,等你们来日回京,再续前缘。”

“嗯,姐姐多保重,小织走了。”她眼角上扬,回到晏喜的怀抱里,脸上洋溢出幸福而从容的微笑。

晏喜也冲我招招手:“走了!”

车夫甩起手里的长鞭,两匹大马踏着尘土向前飞驰,小织从车窗里探头对我最后挥手,冬天的太阳扑洒在她的脸上,映出明艳的神色。

我突然想起好多好多在东山的事,纷杂的记忆破土而出,早已分不清它们究竟是不是我的。也许在冥冥之中,这些记忆曾经确属于我。

那是我与阳织的少年时光,我们在海滩上捕鱼捞虾,潜到水底去找最好看的海星,为此还被师父骂了一顿。

师父拿着四书五经给我们上私塾,午后的我有些倦意,闭上眼睛打盹,阳织偷偷拿墨水在我脸上作画。等我醒了猛地站起来惹得哄堂大笑,师父气的让我俩去站墙角。

很多时候,阳织在屋外练剑,我在屋内看书,除夕的时候放鞭炮,仲夏的时候捉昆虫。

有些人待在身边时往往是没有感觉的,你会感觉她们的陪伴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像一个坚实的后盾,敦而无声,却永远无怨无悔地抵挡在身后。

只有等他们突然离去,才发现心里少了一大块东西,泛起空虚的寒意。蓦然回首,尽是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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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迭代,必有故去之悲。然而自己的生活还得顺着生命的河流继续流淌。

天嘉八年春。

今日下朝之后,女皇传召长公主、南宫将军、礼部尚书和我商量迁都一事。

“迁都”对我来说并不意外,因为后世大兴国都确实从荣城换到了金城。而且,这也不是刘月盈心血来潮,从高祖开始就一直在筹备着,只不过没有兴师动众而已。

我意外的是,刘月盈把它提上议程的时间早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