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太阳刚刚温暖的午后,我从国子监出来,准备去工部看看最近的运河工程材料,舞夏突然慌慌张张的跑来找我。
“阳大人!”她跑得着急,喘了好几口气。
“别慌张,慢慢说。”舞夏现在已经不怎么管盛卿楼的事了,更何况我把如意都给了刘月盈,不知道她还能为什么来找我。
“御前,御前出事儿了!内阁的那个萧悦,给皇帝端粥的时候把瓷胎画珐琅的碗摔了个粉碎,一整碗热腾腾的粥全泼到了皇帝身上!”
“什么,皇帝可伤到哪儿了?”我一惊,抬脚就往议事厅那里疾走。
舞夏紧紧跟在我身后说:“皇帝的手腕都被烫红了,不知道伤的有多重,现在太医都过去了;皇帝发了好大的火,萧悦那个混人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御前的那些人没人扛得住皇帝盛怒,我只好来找大人了。”
我咬着牙说:“这不是翩秋掌管的事儿吗?!萧悦她一个内阁文职,怎么好端端给皇帝端粥?”
“皇帝前段时间让翩秋姑姑出宫办事了,一直都没回来,所以内阁当值的人顺带干起了姑姑原先的活。原本一直好好的从没出过岔子,偏她萧悦当值,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舞夏被吓得够呛。
赶到议政厅,看见门口的侍卫们无不面露难色。
刚推开内里的门,就听见刘月盈的怒斥,仿佛把人的魂都要震出九霄:“耳朵聋了吗,朕说了任何人不许进来!”
排山倒海的威压让我的脚步停了停,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舞夏哆哆嗦嗦的在门口不敢再动。
她的眉毛高高扬起,那双桃花眼里如遭飓风,像暴风雨来临时大海的黑浪,使空气中掀起一股看不见的波涛,连摆设的那些瓷瓶都跟着颤抖。
所有的这些,在她看到我的时候有了短暂的凝滞。
刘月盈的手腕搭在金丝绒软垫上,太医跪着在上药,一旁的纱布也已准备好。
她突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上身前倾单手撑着额头,不再说话。
“衣服就穿这么点,不冷吗?”她本来穿的赭红色便服不见了,只剩下内里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