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姓陈,一个干干瘦瘦的老头儿,晚上喝了几口浊酒,便开始拉着他们不住感谢。
“村长,您别这样,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而且……”而且没有十足的把握真能将这些流寇盗匪一锅端了,燕知舟也将面前的一碗酒一饮而尽。
他不是一直在宫中养尊处优的皇子,小时候跟着父皇去过四季如春的春城避暑;再大些的时候去过烟雨朦胧的锦城小住;去过他母亲的家乡,那是一个到了冬天便如被冰封住了的一座雪城;也去过黄沙漫漫的戈壁看日出日落。
不过那时他都是带着玩乐的心情,他看到的或者说他选择看到的,都是美好的东西。如今却不同了,这破败的村子,剩下的大都是老人和小孩儿,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被生活所迫的无奈和被命运所役的焦虑。
也许此行,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顺利。
“官爷,您是不知道,因为止戈山的事咱们村找了多少次官府,官府的人从三年前来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是没想到朝廷还记得咱们,还会派京城的人来。今天,我代表咱们村敬各位官爷一杯。”村长端着酒碗站了起来,脸上难得露出了一点笑意。
几人忙端着酒碗起身,咕噜咕噜将那浑酒喝尽。
苏淮就着那只缺了口的碗刚进一口酒便浑身一哆嗦,娘的,这也太难喝了吧!
悄悄抬起眼皮将周围一扫,只见所有人都十分豪迈,就连一向被山珍海味养大的燕知舟都喝了个一滴不剩。
苏大公子是个好面儿的人,而且村长还用热切的目光紧紧看着他,于是只能一咬牙把酒喝了个精光。
“来来来,吃菜吃菜,村儿里没什么好东西,只能委屈几位官爷凑合凑合了。”村长道。
“村长客气了!”燕知舟说着夹了几根野菜放到自己碗里吃了起来。
苏淮大概是被这难喝的酒刺激得有点儿灵魂出窍了,坐下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手还紧紧握成拳搭在膝盖上。
晏沉见状,从王笑的筷子底下抢着夹了几块鸡肉放到苏淮碗中:“吃点菜垫一垫。”
王笑嘴角一抽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筷子,心中吐槽,行行行,就你们兄弟情深。
苏淮这会儿大概也忘记了自己是个冷酷的男人了,执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哪里管是谁给他夹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