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厌去了旱城。谢无酬心想,原来她不是被自己的病吓跑的?她慢慢起身,看着窗外的蓝天,忍不住琢磨,要不要再把她抓回来呢?
谢无酬叹了叹,又想,可是万一她只是碰巧逃向旱城的方向呢?放她离开可是自己亲口承诺的,现在她想去哪就想去,自己又有什么权利留住她呢?
谢无酬左右为难,一方面觉得这是尊严问题,一方面又觉得舍不得,她站在镜子面前审视自己。
镜子里,谢无酬看着自己的镜像忽然一分为二,不仅一点也不惊讶,反而镇定地走开。她不屑道:“闷在壳子里十几年,偶尔出来一次舒不舒服?”
谢五铢伸了个懒腰,妖妖娆娆地倒在床上,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谢无酬,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压制不住我了。”她媚眼如丝,七分邪三分魅,“等我完全占据这具身体,你就再也出不来了。”
谢无酬淡淡一笑,“你只不过是我的一部分,也好意思跟我谈占据?上次你乘我不备才得逞,从今往后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装什么装。”谢五铢突然从床上跳起来,谩骂道:“你其实比我更冷血无情,放荡虚伪,你以为你穿着白衣服,就当真冰清玉洁了么?不过是骗骗那些凡夫俗子罢了。”
谢无酬只是听着,并未反驳,等到谢五铢说完了,她才转身铺开一大堆的新祷书,打算继续打坐批阅。谢五铢见她无动于衷,突然躺到放祷书的案上,迎着谢无酬的眉眼故意撩拨,“你小情人跑了,你不担心啊?”
“她爱走便走,与我何干。”
谢无酬简单回应,掌风却锋利无比,若非谢五铢躲得快,她此时便连同脚下这张案几一样,裂成两半。
踩着脚下的破碎石案,谢无酬冷着眉眼斥责道:“你别以为你跟着我姓,用我的名字,容貌与我一模一样,我就会容忍你。”她冷冰冰的,语气极为不耐烦,在空中虚抓一把,眼前的女人登时尖叫一声,没来得及叫骂,就被收进了身体里。
紧接着,外面传来小弟子紧迫的敲门声:“报!阿婆师尊有请。”
谢无酬抬眼,厌烦地将笔丢进笔筒。
言守心最近总是刷存在感,有什么事不能千里传音术吗?非要跑来跑去,让一大圈男女老少坐在议事厅发呆打瞌睡。
总之,谢无酬到的时候,八位宗主已经就位,连凌武也在。
“五铢来了。”言守心格外庄重,甚至还特意换了衣裳,他起身请出一个明黄色的玉盘,将盘中的圣旨轻轻打开,念道:“国威浩荡,圣恩永存。王城女君李如荼自请亲征,以平天罚……望戒台山鼎力相助,共抗邪魔,保八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