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酬原地想了一天一夜,快要天明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声。
她从噩梦里醒来,只记得自己的手筋脚筋似乎都被人挑断了,这种日复一日的煎熬从她恢复记忆开始,就一直在持续。直到这一刻,她突然清醒过来。
不是噩梦,是微生厌。
是髓生引让她们之间产生了某种联系,以至于她的疼痛,她也在经历。
谢无酬翻出一管竹筒,里面是一小节从未燃过的伽罗印。
她其实从未告诉过微生厌,其实伽罗印不光是奴隶可以点,主人也可以点。只要双方有一人心甘情愿点上伽罗印,她们就能心意相通,永不分离。
那时候,谢无酬还不懂得怎么去保护一个人,她只想借着保护的名义一遍遍地去验证微生厌的心意,因此她瞒着微生厌给她灌了髓生引,又胁迫她点上伽罗印。
记忆如同潮水,过往的一切似乎都物是人非。
戒台山不再是家,师长也从来不是父,连她自己也变得面目全非。可是,这些斑驳又糟糕的记忆里,因为有了微生厌的存在,似乎已经没那么冰冷而黯淡了。
你在寂寥中生长,原以为脚下唯有山石猛兽,回眸再看,却发现春天常伴身旁。
红色的印记闪耀在额间,谢无酬不知感应到什么,突然死咬着嘴唇,朝着戒台山的方向疯了似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