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故作狼狈的中年女人面前蹲下,平静地直视她的眼睛:“姨妈,这周六我会回去的。”
周美莉眼底赤红,洋洋得意:“白眼狼,你可别得意了,你去哪儿我都能找得到你,我赖着你一辈子!”
陆昕怜悯地看着这个女人,她满脸岁月风干后的褶皱,眼袋像鱼目一样突出,颧骨高高的突起,显得刻薄又恶毒,一头短短的卷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完全就是个跳梁小丑。
“我记得我爸妈以前给我留下了一个银行卡吧?”陆昕说道,“卡是不是在你那儿?”
“什么卡?”周美莉警惕地瞪大眼睛,“你在乱说什么东西?没有的事!”
“这周六我去把它拿回来,然后我们就两清吧。”陆昕长长地叹了口气。
周美莉还指望陆昕赚钱给自己家当at呢,哪里能同意她的话。
“两清?”她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狰狞地咧开嘴角,“你做梦!”
“我明年就十八岁了,按照法律规定,你不会再是我的监护人。”陆昕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之前你给我花的那些学费,我也一点一点慢慢还给你了,以后我们就谁也不欠谁。”
周美莉一听,有些急了,扯着嗓子破口大骂:“呸,你就是欠了我们家的,今生都要做牛做马还债!别想把自己摘出去!”
齐愿脸色一寒,嘴唇紧绷,犹如山雨欲来,突然陆昕伸手挡住了她,冲她微微地笑了笑,做了个口型。
她认得那个口型,是“相信我”三个字。
她听话地停下脚步,犹如被驯养的兽类,只听从驯兽人的唯一指挥。
陆昕朝着周美莉亮出了胳膊,她慢慢撸起袖子,只见白皙纤瘦的手臂上,赫然有一道长而深的褐色疤痕。
周美莉看着那道疤,脸色一变,就听陆昕慢慢地说:“姨妈,你大概还记得这件事吧。”
那时候陆昕刚刚被判给周美莉抚养,寄人篱下,日子并不好过。周美莉的老公王全有是个小工厂的老板,喜欢喝酒,那年生意不景气,他每回在外头喝了酒,回家就要砸东西,砸得整个客厅都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