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昕侧过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错在哪里了?”
“我……我该去救你们的。”周美丽瘪起嘴巴,眼泡肿得像只金鱼,“可我、可我当时实在是没钱了……”
“所以那一天你并没有打算过来?”陆昕冷了声,眼底含着寒光,“哪怕你儿子也在?”
王子杰默默地不作声,墙根下的老鼠似的眨了眨黑细眼睛,脸上的表情带着点惊恐。
周美莉啊了一声,脸扭成一团,仿佛食了黄连:“我……我拿什么来救呢?我身无长物,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仿佛四十来岁的女人,不应该来淌这道浑水了。
“你丈夫呢?”陆昕又冷飕飕地问,“他不是在家里能耐得很,肯对着老弱妇孺重拳出击吗?”
“他?别提他!”周美莉忽然大笑起来,“他好久没有回家了,整日酗酒、抽烟,去各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赌!工厂一倒,他就没了根似的,整天荒废过日子,家里只剩我用退休金支撑着,不然哪里活得下去?”
陆昕点头:“他的确不配做个好丈夫,但你也不配做个母亲。”
周美莉心里有鬼,用手摸了摸儿子的头顶,又叹了口气,连连说道:“你说得对,说得是。自从子杰回家,也像丢了魂似的,不敢一个人睡觉出门,见到陌生男人就大声尖叫……”
王子杰恐怕已经留下心理阴影了,陆昕瞥了一眼她身后的男孩,心里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怜,只想冷笑。
她想起王子杰当时对那两个男人说:“别打我,你们去打她吧!”之类的话,不由得感叹生性恶毒果然也是一脉相承的,现在终于遭报应了。
“我们子杰太苦了,从小就没有什么好的家庭条件,别人家小孩子玩的遥控飞机和积木,他是摸都没摸过……”周美丽双目含泪,自己都快把自己感动死了,“他爸爸也是个没什么本身的窝囊废,只知道自己高兴,三天两头在外面嫖女人……”
陆昕打断她:“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全天下难道你们家最可怜?我记得我以前兼职打工的钱,很多次都用来给他买电脑和零食了吧?”
“啊,”周美莉呆了呆,“有这回事么?!”
陆昕笑了一下,讥讽地说:“你自己干的事情,自己都忘记了?”她永远不会忘记下课回家时,被他们抢过书包翻开钱包,抽走里面所有的钱时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