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下不停,直到初晨才放晴。吹来的微风里带着湿润的泥土的芬芳,和那凑近的草编蛐蛐一起,让牧遥好似回到了妖界那片原始的深山之中一般。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蛐蛐,又看了看山渊,问:“那……你也在梦里见过我吗?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画面,里面有好多好多的血……”
山渊摸着下巴沉思了好一会儿,而后说:“我现在还不清楚,但我哪天想起来一定告诉你!”
说罢不给牧遥说话的机会,掸了掸身上的道袍,有些为难道:“穿着这身衣服总是过于招摇,牧公子,你陪我去买身新衣服吧?”
“啊?”牧遥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搞不清楚山渊到底记得不记得,又记得多少。为何他会觉得感觉是对的,却又不同他说别的细节?
“你不回答的话我就当你同意的。”说罢,山渊径自往前走了几步,见牧遥站着不动,回头向他伸出了手,“过来啊。”
——过来啊小兔子,那里危险!
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片段在牧遥脑海里闪过。依然是那个看不清的少年,依然是那声朦胧的呼唤。那个人也在暗夜中对他伸出了手,周围好像是密林,远远还能看见许多火光。
——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你的耳朵到底什么时候能藏起来啊?
牧遥心中又酸又涩,看着山渊那双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的手,也不再说出抗拒的话,慢慢跟上了他的脚步。
待二人离开,小摊后面的旗帜后头探出了一个身影。
金鸿死死盯着越走越远的两人,下意识将手里的东西越捏越紧。
“哎呀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啊?”摊主看到突然出现的金鸿还没来得及惊吓,反倒是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你把我的蛐蛐都捏坏了这我还怎么卖钱啊?看你也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搞破坏啊?”
金鸿被摊主的声音打断了思绪,打开手掌,里头躺着的一只草编蛐蛐已经被捏成了粉末。
“!”摊主看着他手里破得不能再破的蛐蛐怒喝,“赔钱!”
“……”金鸿摸了摸鼻子,看着怒火中烧的摊主小心翼翼掏钱付钱,然后灰溜溜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