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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徐长歌坐在去赵府的马车上,青帝久久没回过神。

她那根深蒂固的“出宫出府都不是易事”的印象被徐长歌用两次风风火火迅速打破了。

“就这样去赵府么?”

不去看徐长歌怀里的三个卷轴,青帝心道赵夫子真是个好说话的先生。

长歌也是真实在。夫子邀过府便当真只带着功课过府。

“这样去还不够了?”炫耀般举着三个卷轴,徐长歌笑嘻嘻道,“青澜!本小姐忽然觉得,本小姐把你从宫里带出来真是挖到宝了!你不知道,本小姐还从没有遇到像你这样能把本小姐的字写得八分像的人……你以后可要多帮本小姐写些功课……”

“原来本皇女出宫就是为了替徐小姐写功课的……”青帝勾勾唇,言语里带出几分调侃。

“可不!”徐长歌将卷轴放下,转而抱住青帝的手肘,“你见过两个字写得那么像的人吗?”

“天桥书信师父个个都能做到。”青帝伸手去撩车帘。

车帘外是穿戴各异的百姓。有的在叫卖果蔬,有的在挑担赶路,有的在为了几个铜子争吵,有的坐在路边醉酒当歌……

形形色色的人在眼前划过,青帝被不远处一个插草标的丫头吸引了目光。

那个丫头穿着一身沾满草屑的华服,眉目里尽是与年岁不符的阴鸷。

“你在看她?”

跟着青帝的动作将视线投至车外,徐长歌神情变得凝重。

随意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扔出车外,徐长歌拉下车窗上的帘幕与青帝道:“莫要心疼那些可怜人。姑祖母说,人各有命。她既是能跪在哪里,就有她该有的命数。”

“是。”点头应下徐长歌,青帝没有多说话。人各有命这件事,青帝比任何人都清楚。但青帝同样清楚,世上有很多不认命的人。譬如方才跪在地上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