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帝不应声, 季孙氏随即笑道:“怎么, 川儿不信母后说的?”
不愿在季孙氏面前诋毁徐长歌, 青帝展眉笑笑, 轻声道:“眼见为实。”
“那便等着瞧吧。反正与我川儿没什么坏处!”跟着青帝展眉, 季孙氏倒是又想起了前皇后,“唉,那个特别的女人走了,母后我倒是有些寂寞。”
“寂寞什么?”青帝挑眉, “莫不是觉得这皇后的位置着实无趣?”
“一宫之主的位置如何会无趣?难为川儿你今日愿意听母后说这些……那女人在宫中时,与母后我处了不错……虽然在外我们势同水火,但私下里,也勉强算是说得上话人……这样吧,那女人在母后这处还留有些医书,你便要与仙人去学医了,而那女人也说她手中的医书皆是孤本,母后此番且尽数与你, 供你与那仙人做个顺水人情……”
季孙氏言罢, 即抚掌命隐在暗处的婢子抱来一踏医书。
“母后……”瞥到暗处有人,青帝暗暗心惊。
早前她不知季孙氏居处有人, 尚可以不通武艺推脱,如今……
“莫慌。”示意婢子将医书交与青帝,季孙氏拍拍青帝的肩膀道, “今日叫你来还有一事要说与你听。所谓忠言逆耳,待会你听清楚了,切莫怪母后直白。”
“母后请言。”
季孙氏温声道:“你母妃熙螺出身低贱,虽有幸承皇恩,却也没有官家贵女的心劲。故而,她不知很多道理,也没法子将生存之道说与你听。”
“母后不妨直言。”青帝躬身朝季孙氏拜拜,眉目间已是多了之前不曾有的认真,“本殿定铭记于心。”
“好。”季孙氏温笑着点点头,语气却变得凝重,“川儿既是想听,母后自然是说得精细些。前面说川儿的母妃卑贱,但川儿却需知晓,川儿与你那母妃已然是不同了。她因着人微言轻,或是要谨言慎行,而川儿你日后是要做帝君的人,自然不能按照她那个路子明哲保身……坊间有许多传闻,要人韬光养晦,要人默默无闻,但川儿须知,你选的原就是与那群人不同的路,所以母后要你自出宫门后,万事豁达随心……且处事荒唐不怕,愈是荒唐,才欲显得高贵。为人挑剔也不怎么打紧,毕竟愈是挑剔,才愈显得遗世独立。你君父春秋鼎盛,容得下你放荡四五年,而你兄长众多,经得起互相屠戮……所以,母后要川儿你一心向医,莫要管宫中之事……至于经国谋略,这也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母后原本很为你担心,但那日你能在殿中说出‘学成文武艺,售与帝王家’,母后便知你有一颗玲珑之心。想来诸位皇子一心学文求武,不过是为了讨你君父的欢喜,夺诸位大人的倾心。而你求医一途已是比你的诸位兄长更显宽仁,故而,母后以为,你日后若是能跟着仙人四方问诊,习得观人之术便足了。所谓为君,不过是用人。若是凡事都需亲历亲为,那川儿日后也未必过得太辛苦了……”
“母后……”
头一次听季孙氏说这般长的话,青帝下意识起身与季孙氏斟了一杯茶。
“唔……”被青帝手中的茶晃到了眼睛,季孙氏愣了愣,一时竟是弯眉笑了起来,“川儿当真被长歌那丫头□□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