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上么?”青帝倒从未想过自己有多高贵。纵然从血脉上, 她要好过些许生民,但于皇室而言,她与蝼蚁并没有太大分别。
“歌儿莫要玩笑。”怜爱地抚抚徐长歌的侧脸,青帝轻笑道, “或是只有在你眼中,本殿才那么与众不同。”
“若是这般!阿澜该信我方才之言!”扶住青帝落在面颊的手,徐长歌弯眉道,“试问,若是本小姐将阿澜你视若珍宝,本小姐又如何忍心独自去往边城?”
“这般么?”将徐长歌的话信作九成,青帝望望头际的青竹,低笑道, “此话歌儿若是早两月说与本殿听, 本殿自然是不信的。世间最动情的是言语,最伤人的也是言语。本殿早前以为说话多是为了取信于人, 但经了与歌儿分别的两月,本殿忽地明白了一些杂事……”
不知自己闭关的两月青帝遭遇了何事,徐长歌眉头轻蹙:“阿澜明白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忽然明白, 平日里说些有趣的话,能让后面无聊的日子过得不那般无趣……”暗暗将徐长歌垂在脸侧的青丝撩至耳后,青帝望着徐长歌微微泛红的面颊道,“若不是今日听闻徐相出事,却不知你我还要分离多少久。说来,独居在慕远宫的日子过得格外慢,慢到每一日,本殿都能在桌案上慢慢描红“子丑寅卯”那十二个时辰。描到起兴时,本殿会想到歌儿你,想得出神了,便会命婢子备好笔墨,起手绘一张歌儿你的画像,兀自观瞻……”
“画呢?”算过画像至少该有一幅,徐长歌与青帝探出了掌心。
“真是个心急的小丫头!”含笑握住探到眼底的手掌,青帝打趣道,“你可听闻有人携画奔丧?”
“未曾,但本小姐以为,既然画了本小姐,那画便是该由本小姐保管。”勾唇与青帝耍起小姐脾气,徐长歌淡淡地扫了青帝一眼,眉眼间尽是小心计。
“是吗?若是不给呢?”
“若是不给……那便只能哭与阿澜看了……”低眉与青帝扮一个哭脸,徐长歌有意透着指缝将青帝偷看。
青帝见状,瞬时笑出声。
“竟是能想出这般法子治我!”边笑边从袖中取出一把折扇递与徐长歌,青帝凑在其耳畔轻喃道,“本殿口拙,向来不会说话,歌儿你自幼聪慧,万万莫与本殿一般见识。想来,空口道歉定是不成,如此,以此扇为礼,可换徐小姐一笑?”
“给我的?”佯装不经意地接过青帝手中的折扇,微微一掂,徐长歌即能断定手中这把折扇是九五十六方的文人扇。
暗暗将折扇藏于袖内,徐长歌转头与青帝笑道:“扇子都是婢子备下的,阿澜如何能想到送扇子与我?”
“这正是近两月来的心血。”知晓眼前人已不与自己置气,青帝一面扳过徐长歌的肩膀,一面温笑道,“歌儿要打理徐府,自是不如本殿在宫中清闲。所谓温饱思淫欲,而本殿独居深宫的两月,虽没有走上邪路,却是想出了新的法子蹉跎日头……方才与你那折扇,正是本殿与观鱼讨教的……说来,观鱼那丫头当真是手巧,不单单懂机巧,亦是能做些讨巧的小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