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未来的新工作,何慕心情激动又忐忑地回到快餐店,迎接他的是老板娘的一顿臭骂。这一趟送餐实在耽搁得太久,不怪老板娘骂他偷懒。何慕挨完训,将店里的桌椅板凳全部擦了一遍,到打烊时间才将辞职的打算偷偷和老板说了。
老板其实早就不满妻子动不动扣何慕工资的行为,可是妻管严的他平时压根儿不敢说什么。何慕是亲戚介绍过来的,工作一向勤恳努力,就是脑子笨,受了欺负也不懂得反抗。这次何慕找到了高薪工作,老板也为他高兴,只说让他和舅舅打声招呼,算是默许了他的辞职。
何慕关了门之后,把几个凳子拼在一起在店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老板娘得知何慕要辞职的事,果然发飙了,可惜又不能霸着人不让走,只得阴阳怪气地把人嘲讽一顿,最后克克扣扣给何慕发了二百八十块钱。
何慕就这么被打发走了,老板看不过去,追上来偷偷塞给他一千块钱,但何慕是个一根筋,说不接就不接,两个人在路边推来搡去,到最后何慕也没拿那一千块。
当晚,何慕照着萧洛元给的地址找到了一座花园别墅。
本来不该这个时间过来的,可是他没有住的地方了,又舍不得花钱去住旅馆,只好提前半天过来。
推开别墅大门的同时,一阵琴音缓缓飘来,何慕从没听过如此浑厚丰满,但又透着悲伤的声音。
客厅没开灯,只见落地窗前坐着个男人,两膝之间是一把大提琴,月光倾覆在他身上,像是给他披了一层冷硬的盔甲。窗外是摇曳如鬼魅的树影,他闭着眼睛,右手大幅度拉动琴弓,沉浸在一片朦胧的清辉里,发着光。
是虞先生。
何慕连呼吸都屏住了,脚不听话地向前迈出一步,碰到了不知什么东西,撞出格格不入的刺耳动静。
琴声戛然而止。
“虞先生好。”何慕在黑暗里紧张地绞着手指说。
夏夜的风从没有关紧的门缝里吹进来,扬起纯白色的窗帘,客厅安静得针落可闻。虞出右开了灯走过来,目光混杂着茶色的灯光游走在何慕身上,说:“你的房间在那。”
何慕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是楼梯角的一个小房间。
“明天早上六点准备好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