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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行不解地看向他。

“穆平生。”

崔景行心头一跳,面不改色地直视着他。

慕疏风负手走向崔景行,他高了半个头,垂眼看向崔景行,“不知道穆平生被判以株连九族之时,是否还是绷直了这根脊梁骨。”他点了点崔景行的胸膛。

崔景行好歹经历过生死,他克制着呼吸节奏,没有露出异样,只是抿了下嘴唇,将视线微微下移。

慕疏风越过他走向门口,把房门关严,“夸你呢。”

“大人见过穆平生?”

慕疏风道:“他死的时候我才六岁,怎么跑到京城看他?听说过罢了。”说罢,他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崔景行见状,去衣柜里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递给慕疏风。

慕疏风避开他的手,嫌弃道:“我不穿。”

“”谁惯得臭毛病?崔景行把衣服收回来,抱着衣服道,“大人就这么光着身子吗?”

慕疏风穿着亵裤绕着崔景行走了一圈,张开双臂从容自信地笑着,仿佛手握天下大权,顷刻间便能决人生死,“有何妨?”

崔景行觉得慕疏风有的时候挺缺心眼的,不过这话他不会说出来,有些为难道:“大人,你这样未免有失体面。”

“坦荡荡的来,坦荡荡的活着,坦荡荡的离开,有何不对?”慕疏风擦干净椅子坐下道。

崔景行无法反驳,他把衣服放在床上,等一会儿慕疏风被冻得哆嗦了,就知道人活着不必那么“坦荡”。非礼勿视,接下来崔景行把目光挪到窗外。

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暴吝恣睢”的奸相私底下居然是这么缺心眼的作风。崔景行都不知道该如何在《春秋断纪》中下笔,慕相其人私好裸行?大概大兴朝会因为有这么个丞相而沦为笑柄吧。

过了半晌,崔恩端着药碗进来,一进门就看到慕疏风袒胸露背坐在椅子上,因为对方太过坦荡,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神色如常地把药端给崔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