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拉用左手抚摸额头。手腕上的银手环在黑暗中浮现白莹莹的光芒。
“连那个手环的来历也想不起来了吗?”
伊尔特里休是骑马的战士,只知征战杀敌、抢夺女人和掠夺财宝。而为了公平地分配财宝,就必须知晓财宝的正确价值。以伊尔特里休的鉴定眼光来看,蕾拉的手环虽然是银制的,却是比做工粗糙的黄金更为高价的工艺品。蕾拉的衣着相当简朴,这使得手环更为显眼。这个女人的出身绝对不平凡——伊尔特里休如此思忖。
仔细想来,他们这一行人还真是够奇怪的——特兰的王族、邱尔克的年轻人、帕尔斯的女人,再加上帕尔斯的魔道士。即便和其他三人处在同一空间,每个人的内心仍然是孤独的。邱尔克的年轻人透过黑暗看着走在前端的伊尔特里休矫健的身姿,在内心暗暗呻吟:“正常的人只有我一个不是吗?不,一直待在这里的话,我也会发疯的。”
或许干脆疯掉反倒落得轻松——加拉伊尔的内心甚至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但只要想到身在牢狱中的家人,加拉伊尔便不能允许自己发狂。如此一来,就只有亦步亦趋地追随伊尔特里休,协助他篡夺邱尔克国了。
而魔道士卡兹达哈姆的状况,看在绝大部分帕尔斯人的眼中大概都会认为“这家伙早就疯了”吧。然而,卡兹达哈姆本人也有专属自己的烦恼和困惑。
“古尔干那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干些什么了?”
他已经和自己的同志失去联络很长时间了。尽管最后一通联络的内容是“万事顺利”,但如果真的进展顺利,那家伙早就该送回吉报了。卡兹达哈姆在帕尔斯东部任劳任怨,甚至丢了一只眼睛,古尔干和根迪在王都叶克巴达那的活动却不知进展到了什么程度。
“虽然不至于忘掉使命,沉溺于安乐之中,但那些家伙会像我这般辛苦吗……”
这番话不知不觉地说出了口。
伊尔特里休用听似故意的声调开口道:“呵呵,同伴没你这般辛苦,还真是可恨至极。看样子即便是魔道士,也会想要俗世中的荣华富贵呢。”
“我才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卡兹达哈姆大叫大嚷。在察觉自己被人看穿之后,动摇不禁变得无处可藏。“我只是身为蛇王撒哈克大人的使徒和下仆,竭尽全力侍奉主上而已。服从和侍奉、献身和自我牺牲,才是我无上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