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学谦看了一会儿,问道:“你这间屋子的天花板用的是吸音材料吗?”
乔樟随手把音乐厅的大门关上,又打开灯,回答道:“是啊,这里所有的墙体表面都用的是有收音效果的材料。”
时学谦了然的点点头,说:“原来如此,我就说这个怎么跟维也纳音乐厅里的很像……”
乔樟问道:“学谦喜欢听音乐会?”
时学谦道:“算是比较感兴趣吧……在欧洲的时候也曾经去各大剧院听过几次,都很不错。”她走到墙边,屈起手指,轻敲了敲,声音有点发空,就问:“你这隔层里也用了好几层隔音板材吧?”
乔樟慢慢走过来,笑道:“对,这样我平时在里面弹琴或者听音乐的时候外面也不会听到一丁点声音,声音完全被隔离开。”
时学谦道:“哦,那隔音处理算是做的很好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就道:“我还记得,我第一年来美国的时候,有一节课需要在麻省4号楼那边上,那个教室旁边正好有一间乐器室,平时经常有本科生过去玩音乐,有时候可能会正赶上我们在隔壁上课,我们就觉得很吵,有时候课都上不下去,也没办法通过交涉来调和。”
说道这里,时学谦笑了笑,乔樟知道她一定有故事要讲,就也笑了笑,问道:“后来呢?是我们英明睿智的时大博士最后处理了这件事吗?”
时学谦笑道:“这倒没有,准确的来说,不只是我一个人解决的,是我们在那个班上课的人一起给搞定的。”
乔樟来了兴致,问道:“你们干什么了?”
时学谦讲道:“我还记得那是一门有关群论的课程,上课的学生专业很杂,大多数是物理系的,还有一些材料、结构工程类的很多研究生也一起上。……当时呢,其实我们也没太想管这件事,忍忍就过去了,但是有一次,有个研究声学的男生隔着墙测了一下传到我们这边教室的分贝大小,就是……按照一定梯度来测,可以近似把整个教室看作一个空间坐标系,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大概就觉得测那个很有趣吧……他就平均取了几个点……像这样……”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虚空中给乔樟比划着,大概指了指都是哪些位置的点。时学谦就是这样,她要给你讲一样东西,便会很认真很仔细的讲给人听。乔樟也就静静的含笑听着,还时不时的点点头,附和几句,她不着急,她甚至有点喜欢时学谦的这副样子。
“然后呢……”时学谦继续道:“那个男生第二次来上课的时候就给我们说,按照这个分贝的干扰强度,我们要不要找学校法务起诉一下乐器室啊?让学校给它挪个地方。”
乔樟点点头,要是她来解决这件事,她肯定会选择这么做,方便快捷,有理有据。但她知道,这种事落在了麻省,那一定会发展的很奇葩。
果不其然,时学谦笑道:“我当时倒没什么意见,但是另外两个学工程的一起上课的同学觉得这样太没意思了,就问我们要不要干脆合伙弄一个隔音板给它装上。”
乔樟听到这里,轻轻的笑出了声,问道:“然后你们就去商场挑了个性能最好的隔音板给教室装到了墙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