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震铎摇摇头道:“完善新理论要花多长时间?几年?几十年?还是几百年?”
时学谦:“……”
文震铎道:“做工程就是这个样子的,要一砖一瓦的盖起来一个实际可靠的东西,它不同于学术,只需要纸上谈兵写几篇新颖的文章就可以了。学谦,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可是国家每年往太空长城计划上拨出一千多亿军费,每天的花销都是惊人的,理论物理部是龙头,我又是总工程师,我们不可能指挥着千军万马朝一个不确定的方向冲,去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想想,相比较而言,传统的中子源点火是不是更靠谱一点?”
时学谦垂了垂头,像被放了气的气球,半天才说:“那为什么还要找我来进行这个计划呢,这么看来,我的研究方向完全不对口啊。”
文震铎道:“参加项目的科研工作者一共有几千个,难道个个都是对口的?你好歹还是研究过聚变的,还有更多没沾过能源的边的学者都参与进来,他们岂不是比你更不对口?不对口,就换到需要的对口的方向上去。”
“换方向”这几个字一响起来,时学谦整个人都坐不住了,对于一个在自己领域已经有深入研究的学者来说,让他换一个陌生的方向,无异于断腕之痛。
因为换到一个不熟悉的方向,意味着要推倒重来,重头学习,以前的一切研究进展都要停下来,甚至划清界线,完全转向另一个领域。
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忍受、难以割舍的事情。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要加入了这个项目,一切的人力物力都要以项目所需为导向,项目需要你研究那一块,你就得去研究哪一块,否则所有人都守着自己的方向不撒手,那就是一盘萨沙,即使是几千个科学家都加入进来,也搞不成事。
道理谁都懂,可是挨到自己头上,其间苦闷也只有自己来尝。
“学谦,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希望你尽快调整好。”文震铎起身走过来拍拍她的肩。
“我明白的,文教授。”时学谦也站起来,她知道,文震铎不假思索的就把她调来理论物理部,是对她的信任,也是寄予了厚望的。
眼看这一天快要过去了,文震铎决定长话短说,“……初期要解决的关键理论问题目前就这些,一切刚刚开始,还有一些现实的技术问题需要各个部门一起来解决,比如我们商定的空间站二级能源供应太阳能转换问题,一旦核能方面出问题了,太阳能可以立即启动顶上。”
“这个理论上不难。”时学谦判断道。
文震铎又笑了,指着她道:“你看看你,又纸上谈兵了是不是?我问你,你光知道理论上行得通,实际因素你考虑哪怕一项了吗?”
“实际因素?”时学谦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