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经过我这边的推定,氦3原子(he-3)的质子数为2,中子数为1,总相对质量大约是3,这个正好和氚原子是一样的,氚原子也是3,而氦4原子(he-4)的总原子量为4,中子质子各占2,这个值正好是氘原子量的一倍,氘原子原子量是2,中子质子正好各占1……因此我们认为氦3和氦4是更符合的类比原子。”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出了一条理由:“而且我之前做过氦元素的光谱,发现它和氘氚更有相似性,大家觉得呢。”
这么一说倒也是,文震铎组织所有人又讨论了一个钟头。
陈三省显然不能同意时学谦说的,他从计算精确性的角度去想,觉得用氕误差就已经够大了,如果要用原子结构更复杂的氦,那就差出更多了,哪里还能得到正确的状态方程?
“原子光谱说明不了什么。”他还是坚持,“早年前我也做过光谱实验,用处不大,时研究员,你还记得你之前在英国做出的那项成果吗?在你发表文章之后,我紧接着用氕原子模拟计算了整个过程,可以说是分毫不差,这总可以说明问题了吧。”
“啊……的确是这样,我们还在西雅图那次国际会议上私下探讨过。”时学谦回忆起来了,“可是……我那结果是用硼元素做出来的,和这个不太一样……”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有些不确定起来了,在赝势法的分析上面,她的确没有陈三省在行,话不敢说死。
这时候其他部门有研究员站起来圆场,提出折中意见,“要不就先按照氕来算好了,反正最后都是建立方程体系,要是以后发现了不对劲,再换氦的数据来套上就可以。”
还有人说,实验可以两方面都补做着,以防万无一失。
这下时学谦没有意见了,“那好吧,还是陈研究员想的更周到,实验上的困难么……我们尽量克服。”
一场会直开到深夜,一群人强打着精神,终于陆续从秘密会议厅出来。
走回自己公寓的时候,时学谦总觉得今天会议讨论的结果哪里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来,心里惶惶然的。
她猜想自己或许是连日来工作压力太大了才总这么疑神疑鬼的,索性冲了个澡,暂时什么也不想了。
躺下时顺手拿起枕边的那本《红楼梦》看起来,以帮助自己冷却大脑,尽快入睡。
来基地的时候她几乎什么也没带,唯有这本母亲生前给她的破破烂烂的《红楼梦》总不离身。仿佛带着这本书,总能为她带来一丝慰藉。
读着读着,她渐渐睡着了,现在的她不会想到,今天的这一步糊涂和退让,会为日后整个项目带来多么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