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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君故 崔九堂前 1218 字 2022-10-24

时学谦此时还光着脚,就在里屋找了块擦脚布弯腰擦干净了,之后就直接走出来,哗哗哗小心迈过纸片海,一边走一边道:“我先自己收拾一下好了,有些演草纸需要重点保留,不过大部分都是不要的,很快就好,稍等。”

这几天独居在公寓的时候,时学谦渐渐习惯了光脚在房子里行走,因为穿鞋容易把这些演算纸踩脏。

她一边拾掇着脚下的纸片子,一边朝门口移动,哪些纸张能随便踩,哪些要小心的捡起来收好,时学谦都分辨的很清楚,她一边用手翻找,一路上弯腰挑拣着草稿纸。

走到门口近处的时候,时学谦不好意思让小张一直站着等,就递给她一个板凳,请她先坐一坐。

小张在门外坐下之后,时学谦又折回去,到更远处拾掇地下的纸,这些在小张眼里没什么区别的“废纸”,在时学谦那里却有着云泥之别,有些的确是废纸,而另一些则是承载着她重要思路灵感的“宝贝”。

也许是更远处的纸张要重要一些,小张默默猜测着,因为她看到远处时学谦收拾的动作稍微慢了那么一点,有时候甚至会端着几张纸思量一会儿,或者是想到了什么,便就地跪下去,趴在纸堆上,抽出口袋里的钢笔,对着其中几张纸写下一串串符号、做几处标记什么的,之后再分门别类的小心的将它们对齐放在桌子的左边或右边。

夏天的地板并不太凉,又有层层堆叠的纸张垫在膝盖下,因此这种趴跪在地上写写画画的姿势似乎让时学谦觉得很方便。

她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收拾着、上上下下的挑拣着,窗外强烈的阳光穿透进来,照在她刚换好干净衣服的脊背上,照在地上这些像雪片一样层层铺满的草稿纸上,照在她不断闪动着金属光泽的钢笔头上以及那些已经干涸了的深奥字迹上,也照在她那黑白夹杂的发丝上。

瞧着时学谦收拾东西的样子,小张突然觉得,也许时学谦这几天就是以这样的状态与自己独处的,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寂寞,也是她一个人的狂欢。

小张甚至想象到,或许在无人“监视”的自由独处里,时学谦会不会时常一个人随意地躺在这堆纸上,翘起二郎腿,咬着笔头,对着阳光在泛黄的草纸上尽情书写下自己奔放的思绪,无限沉浸在思考的世界里……

那样的时学谦是谁都没见过的。

小张静静的等在门口,感觉这基地里藏着的科学家们个个都是“奇人”,而时学谦,又是他们当中最神奇的一个。

她正这么想象的时候,时学谦差不多收拾好了,将最后一堆废纸踢到一角,对小张笑道:“久等了,你进来坐吧。”

小张被这一声叫回了神,答应一句,站起来走进屋,帮着时学谦收拾剩下的东西。

虽然打扫房间是小张的任务,但时学谦依然为自己把房间搞得这么乱而有点不好意思,执意和她一起打扫。

打扫了一小片,时学谦又被陈三省匆匆叫回总控室,她万万没想到其他同事们竟然还一直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