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学谦点点头,表示知道,他们又聊了一阵关于后续工作的事情,就出来了。
用小推车推着一堆黑色食物回公寓的途中,时学谦又陷入了这些天来的复杂情绪。
掐指一算,下一批撤离在十天以后,下下一批在两周后,下下下一批在下个月……
身边的同事都着急着早早撤离了,一个月内就已经撤走了很多人,而时学谦还迟迟不敢下决定什么时候走。
想到即将走出沙漠,时学谦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乔樟,于是除了收尾工作之外,她开始有了新的念想,早日见到乔樟的念想,可是这种念想很快就被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淹没了。
八年过去了,谁还会等一个杳无音信的人呢?
乔樟有没有和她离婚?有没有开始新的生活?
她一方面自私的希望乔樟还在等着她,另一方面又希望乔樟能干脆摆脱等待的苦恼、摆脱掉她,重新开始新的更幸福的生活。
两种念想在她的脑子里斗争,时常使她辗转反侧无法安眠。
尤其是当她坐在镜子跟前审视自己现在的模样的时候,她就更加不敢直接面对外界、面对乔樟了。
一个在闭塞绝地挣扎了八年的人,还有重回温暖烟火生活的能力吗?
时学谦不知道。
她总是推托说自己是总工,要等基地其他事情没有问题了再走才放心,其实是不敢下决心走出去,这一拖就是一个多月。
左拖右拖总是要走的,何必当鸵鸟?再说,想见到乔樟的心情已经愈发不可抑止了。
十天后,时学谦心一横,跟着下一批出了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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