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时学谦预料的一样,周梵同意了时学谦的决定,并且选择了后者,对于一个投入音乐艺术事业的人来说,她可没空去管理一个公司。
法务人员当场飞速办理了这一处理决议,从此以后,时学谦与这笔遗产和这个姓周的家庭半点关系也没有了,如此“斩草除根”式的处理方式和态度,恐怕是周克仁再活一次也想不到的。
他的两个女儿,谁也不要他的家族产业。
时学谦当晚就离开了,没有什么留恋,上次也是这样,当天来,当天走。
管家送她出门,说道:“时教授其实不必这么匆忙,明天再走也是一样的。”
“那可不一样。”时学谦笑笑道:“明早我还得送女儿上幼儿园呢。"”
这位管家感到有些奇怪:“时教授亲自送女儿上学?”
时学谦点点头,即将走出周宅大门的时候,她说:“我在周先生身上得出一个重要的道理。”
“什么?”
时学谦道:“为人父母,能给孩子的最宝贵的东西,不是金钱,不是地位,更不是迟来的弥补,而是陪伴。”
她稍微停了一下,回头看看这座大宅院的门楣,默道:“人果然是会变的,上一次见周先生的时候,他反复和我讲他是多么讨厌做商人,可他最后立下遗嘱的方式,又多像一个商人。”
听到这一句,管家从沉思中抬起头,在台北晚秋潮湿的雾气中,只能看到时学谦消失在暮色中的背影。
第161章 生活
距离乔樟预产期还有三个月的时候,时学谦就几乎不怎么去学校了,生活的重心都是乔樟和孩子,一些可以安排保姆和邢冰去办的事情,她也会亲自去做一做,每天的时间被划分为两部分:和乔樟在一起的时间,或者,和女儿在一起的时间。就算是关于学校里的工作,她有时候也会拿到家里去做。
放在以前,时学谦绝对想不到她的人生还有变为全职太太的一天,不过她倒是没感到不妥,反倒适应的如鱼得水,也不再急着和女儿建立亲子关系了,这个转变发生在两个月前她最后一次从台湾回来以后。
时学谦并不怎么会过平常人的生活,她的前半生有意识的时间里不是在求学,就是在封闭式的高压工作中度过,那些都是带有明显目的性的人生模式。求学,是为了收获知识和及早毕业,在基地的工作,更是为了又快又好的完成某个定向的任务,所以说,活到三十六七这个年纪,她还没有真正体会过什么叫细水长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