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页

云生寒不屑地冷笑一声,端坐了起来,“与其单独说话,倒不如出去转转吧,我作为渰域的家主,也好一尽地主之谊。”

“也行。”

云生寒没让一个人跟着,独自跟着龙泽川去了后院。他瞎子一个,也不常在渰域走动,何况他本来就不瞎,自然躲避院中障碍物的能力也十分微弱。

后院的花花草草倒是不少,秋色寒烟起,两人结伴,倒像是两个仙人一样。云生寒眼前都是黑暗,每一步都走得很缓慢,生怕自己下一步就会摔倒。

“云公子。”龙泽川伸手想扶着他。

“听闻龙公子天资聪颖,正巧我最近因一事发难,不知公子可否解答一二。”云生寒借着自己是个瞎子的缘故,故意忽视了龙泽川伸来的手,反而转身走近了自己小花圃,嗅起了花儿。

龙泽川终是痴情不改,跟上去护在云生寒左右,“你说便是。”

“你告诉我。”云生寒顿了一下,停住了身,语气又好像是在试探,“什么叫做君子?”

龙泽川双目对视着云生寒的眼睛,很想告诉云生寒他不想做什么君子,但理智还是让他改口说出了一连串有关君子的言论,“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故君子事来而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鹰立如眠,虎行似病,在摄人噬人手段之处,故君子聪明不露,才华不逞,才可肩鸿任钜。”“君子之心事,天青日白,不可使人不知。君子之才华,玉韫珠藏,不可使人易知。”

云生寒靠在石墙上,早已听厌了,“你说了这么多,但是你听过这句吗?一个君子,只要做了一件错事,那么他就再也算不上是个君子了。”他话中有话,但他希望龙泽川不要明白其中的含义。

“我只知道,邀千百人之欢,不如释一人之怨;希千百事之荣,不如免一事之丑。”龙泽川淡淡说着。

“那你想怎么释怀,想怎么掩饰呢?”云生寒问道,不带一丝情感。

“娶你。”龙泽川脱口而出两个字。

云生寒静默住了,转去了身,似乎是没料龙泽川这么快就下定决心了,谁先爱了,谁先输。他忽然嗤笑,“不必了,我这半生,不娶,也不嫁。龙公子若是为这个来找我,那么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你能接受那么多人就不能接受我一次吗?我今日来了渰域,云府并没有世人说得那么不堪,你是个干净的人,不应该逃避的。”龙泽川忍受不住,终于爆发了,“我爱你,我想娶你,可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云生寒,你到底想怎样?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么?”

白衣丽人即刻被惹火了,胸口憋了一口气,手里攥紧了袖子,扶着低矮的石墙一步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