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襄阳里,隐孤云睡梦中忽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困倦地他坐起身问着守夜的侍从,“外面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回公子,是家主做噩梦了,刚刚萧公子过去照料了。”
“我去看看。”隔着这么远,隐约听到了余祭的哭喊声,隐孤云顿时清醒了,立刻穿衣起身。他整理好衣着,站在门口看望时,男扮女装的萧世言已经在余祭身旁贴心地伺候着了。
余祭睡前喝了药,做了噩梦,哭喊起来,呕吐不止。身边萧世言轻轻地拍着,尽管余祭吐到了他身上,萧世言还真像个小女人一样不怒不恼。“来,喝口茶漱漱嘴,真乖。”
隐孤云见他这么贴心,憎恶花未拂的内心逐渐被感化了。
这一夜,做了噩梦的,襄阳一个,天枢一个。余祭久久忘怀不了花焉知的暴行,而花君迟久久忘不了那一闪而过的红衣身影。
“啊!”花君迟在几个时辰之内,一连做了好几个噩梦,他重重地喘吁着,攥紧了手。耳边传来管弦音乐,花君迟清醒了一些,起身去看看隔壁放浪的弟弟。
大殿里,花君迟进门的时候,伶人还在吹拉弹唱,小落满身是汗,刚从花焉知怀里爬出来,花焉知醉酒昏睡着。伶人们小声谈论着:“你们有没有听说啊?就在今晚,有好几个侍女看见鬼了,半个身子,穿着红裙,‘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我也看见了,我还以为是幻觉。”底下的伶人自顾自地弹琴奏乐,提到了夜深时朦朦胧胧的红衣身影,都说是看见鬼了。
“都下去吧。”花君迟冷声吩咐他们退下去,不忘训斥一句:“花家给了你们容身之处,少在花家传论这些鬼神之说。”
“是。”伶人见花君迟过来,便齐刷刷地收拾东西,很快退了下去。
花君迟转身避开小落,让小落先去穿上衣服,他走过去看看弟弟。衣裳杂乱地缠绕在身上,像是裹着一块玉石一般。花君迟心疼地抱住弟弟,“何必这么作践自己呢?”
小落在屏风后面穿着衣服,不希望处处照顾自己的花君迟太伤心,宽慰了一句:“事情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的。”花君迟太累了,把花落折磨死的那天晚上,花君迟也是这么告诉弟弟的,可是转眼过了这么多年,谁都没好过啊。他拂了拂弟弟额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时隔多日,高寒之地,渰域中,云生寒放弃自己,深入虚无幻镜,希望能通过虚无幻镜来辨别时间善恶,至于这副躯壳,当然是留给息绝了,成全他和通过试探的龙泽川。
渰域里,息绝和龙泽川喜结连理,云生寒通过镜子深表祝福。息绝想尽快嫁给龙泽川,尽管仪式简单,尽管没有花未拂和萧世言,他已经很满足了,毕竟襄阳那么大个乱子,那对儿小情人还在发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