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死的人永远是沉寂无声的。
一桌菜色的照片、林笙捧着蛋糕的照片、父子两人贴近相搭着肩膀亲密无间的照片,被冰冷的闪光灯一张张地记录。
林笙笑的面色发僵,四肢发凉。
下午在海边得知能拍照留念时,有多少发自心内的开心与期待,现下的场景便有多讽刺不堪。
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林书平才停下拍照的动作,看着手机翻找着那几百张照片中最完美无暇的几张。
林笙拿过那碗浸过水的长寿面,一点一点毫无味觉般的塞入口中。
一桌的菜只有这碗面是难以入口的,林书平不会吃却也不许林笙丢掉,唯一被允许的选择就是一丝不剩地吞入腹间。
林笙吃完方才作罢,没带出一点声音得轻轻起身,朝着厨房默默走去。
他知道他在今天的作用和意义已经完成,剩下的唯一任务也就只有清洗微微有些杂乱的厨房。
林书平挑好的满意的照片,把手机放向了一旁。
他拿着吃过的筷子,对着一桌菜没有规矩地挑来拨去,和平时在外头亲切懂礼的院长形象全然不同。
非要说起来,倒更像是只会吃软饭打老婆,却又觉得天经地义的肮脏蛀虫。
一桌的菜被吃的一片狼籍。
六菜一汤,如若不是黑洞一般的胃口,一个人又怎么吃的完。
那些菜道道精致,可林书平就是扭曲般的不肯分给林笙一口,宁愿弄脏后丢进垃圾桶,也不愿留给林笙能吃上剩余的一口。
明明是最亲的血脉,却远不如一个陌生人初见时分来的一点善意。
八点半的时间一到,林书平吃饱喝足后准时地拿起了手机,点开了微信开始编辑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