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慕阳看着眼前依旧乖得不像话的小孩,只觉得酸楚愈发地上涌直堵到了嗓子眼的地步。
他抬手轻轻地揉着林笙的脑袋,边揉边重复地问道:“那笙仔想吃什么?”
林笙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只能吃清淡的东西,很乖地对廖慕阳比划了粥的手语。
廖慕阳明了,立刻取出了手机,拨了床位旁木牌上印着的叫餐电话。
私立医院也就好在了这一点,住院的时候倒是有几分像在住酒店的感觉,某些方面也确实方便。
廖慕阳要了碗红糖莲子粥报了病房号,也就迅速地挂了电话,重新把目光和注意力投放在了小朋友的身上。
他看着林笙根本就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他是自父母过世后第一次有这样梗在嗓子眼却说不出的情绪。
他只在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为什么要顾虑这么多没守在林笙的身边、为什么要低估林书平这个人渣的底线、为什么没注意到学校的偷拍把高中生的心思确定在了那几个美化的人的身上、又为什么…
太多的内疚堵在心里压的廖慕阳喘不过气,他现在特别特别想面对面地质问林书平一句,这么乖的一个小孩他是怎么下的了这种死手的。
即便是看到了那些难听的帖子,即便是不能接受情绪愤怒了到了一个极点,这种伤都不是一个家长生气下教育小孩时能弄出的伤。
这跟本不能说是教育,只能说是单方面的发泄与虐待。
高大的男人把脑袋轻轻地靠在了男孩的颈窝,那堵在嗓子眼的酸楚带着一丝染颤的气音被沉重地呼叹了出来。
林笙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沮丧的廖慕阳,那种自责难受的情绪在瞬间就被林笙的敏感捕捉到了,他抬手想捧起廖慕阳的脸比划手语和他交流。
他的动作无比的慌忙,像是不希望这样不好的情绪出现半点在廖慕阳的身上,两人心疼对方的心思倒是真真的相差无几。
廖慕阳感受到了林笙的动作,只压着喉腔里要脱出的情绪,闷哑地说了一句:“笙宝让哥哥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没有人能复刻他在见到林笙被吊着近乎奄奄一息的模样时崩溃的情绪,他一直在忍、憋着一口气地忍着,直到小朋友醒了,这口气才崩的完全,再被吐的彻底。
他现在只是想触着眼前的人好好地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