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这个称呼过于郑重,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身上,可反之偏偏就是这份少有的郑重,让听者在一瞬间便知那被这么称呼的人,在少年心中定然是独一的重要。
“还有我爱的人活在这个世界、母亲生前希望我好好活下去,这件事只能被瞒做了一根刺扎在心底,阴暗、密不透光。”
“17年初我爱人被祁正群强暴了,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是我的错,自杀被救、救的太迟,植物人一辈子的氧气罐。”
“我和祁正群彻底崩盘,但他还是用了和我母亲那时候一样的老法子,用治疗费用来威胁,一年几百万的费用,挂名的小太子爷付不起。”
“我希望她活下来,哪怕是不能说话不能开口的植物人,但我仍可以赌,赌或许有一天她会醒来。”
“可惜永远不会了。”
“私人医院、高级监护病房、专家、24小时看护,没有一个人在晚上注意到了氧气罩脱落这件事。”
“所谓的高费用、用心,太可笑了。”
“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相信一条只会四处发情的疯狗。”
祁野看着下面侧面、低头细碎议论却没有一人大声开口的人群,像是在读一篇事不关己的课文,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反是无波。
半大的少年本就不留恋这个世界,母亲的自杀、生命中最后一束光的离开,足够逼的他发疯。
他也从不在意他人对自己的看法,诋毁、唾骂是什么都无所谓,又何况是在这生命开始进入倒计时的时候。
但在最后的这点时间里他脑海里还能想起几分的是那些把他当作朋友的人,而最令他感到情绪波动的是认识了不到两月的林笙。
他不爱管闲事,但说两句林笙本人不能开口说的话,耐心还是够的。
倒也不为别的,只是关于父亲的经历,这外露的假面太像了,像到足够令人恶心到胃液翻腾。
又或者,是因为那一对像到极致的梨涡。
祁野拿起电喇叭,讥讽冰冷的声线再次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