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悬丝操纵的孩子依然坐在书桌前,肩膀微微耸着,两只手臂规规矩矩放在书桌上,低着头像是奋笔疾书的样子。
可少年已经一动不动,身上的皮肤也已经开始腐烂,傀线在他脚下静静散落一地。
钟灵焰不动声色地带上房门,低声对施甜甜说:“打电话叫你同事来吧。”
尽管屋里的味道已经让她们有了些心理准备,南玉和施甜甜还是不受控制地轻轻发起抖来,恐惧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难过,南玉的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施甜甜也抹着眼泪给单位值班室拨去了电话。
钟灵焰随手把隔壁主卧的门推开一条缝隙往里扫了一眼,很快就把门关上了,房间的空调上悬下一条绳子,上面坠着一具微胖的尸体,在漆黑的卧室里,那具尸体面朝房门的方向,似乎在翘首以盼什么……
“你看这顶帽子好不好看,我买给我儿子。”
孙明丽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递给南玉看,正午时光疗养院会客室一排宽大的玻璃窗透进耀眼的阳光,照得人有些眩晕。
南玉点头说:“好看。”
施甜甜在一旁生硬地附和:“嗯,好看。”
孙明丽笑着把帽子放在膝盖上轻轻摩挲,她偶尔会有片刻情形,那时无论她在做什么,都会立刻歇嘶底里地嚎啕大哭起来,可大多数时候,她的思绪都停留在了前不久和几个相熟的姐妹那趟为期三天的短途旅行中。
那三天她玩的很开心,还给儿子买了顶好看的帽子,她听着姐妹们由衷的羡慕和恭维,内心感到平静而满足。
南玉和施甜甜并肩走出疗养院的大们,回头看了眼会客室明镜的玻璃窗下呆呆坐着的一个身影,南玉轻轻叹了口气,真希望孙明丽的记忆就永远停留在那趟有去无回的旅行里,这样她就不用一次次面对走进家门那一刻的回忆。
不用面对孩子没有得到可以休息的指示,所以不吃不喝连着学了三天三夜的现实。
也不用面对她朝自己始终瞧不上的老公大发雷霆让他去死,他就真的找了根绳吊死在空调上惨剧。
王清越家的事料理完已经好多天了,南玉的心情依然有些低落,好歹也算新婚,两个人除了成亲那晚这样那样,接下来这几天不是时机不对就是南玉心情不好,总之傲娇的祖师爷发现自己好像刚大婚就被打入冷宫了。
于是在小八这个狗头军师的支招下,祖师爷放下傲娇的身段,带南玉去外面的西餐厅来了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吃完饭又看了场缠绵悱恻的爱情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