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想说些什么，无论之前两人独处，还是刚刚的街角都再合适不过，李浪没有必要大费周折带自己来这。

“嘿，别急嘛，我先问你一问。”到了地方，李浪反倒不着急了，笑嘻嘻起来。

“你觉得妖……究竟是来自哪里？”

陈平微静，眼中闪过沉思，“不管从何而来，我们的责任，不就是降妖除害吗？”

“非也非也。”不料，李浪很是认真地摇晃起了脑袋。

“妖是怎么成长，怎么繁殖，怎么扩充数量，怎么削减根源，探究出这些，才是真正能降妖务尽的手段。”

李浪伸出一根手指，来回踱起步，此刻他比起街头巷尾的乞丐，反倒更像是一位穷首皓经的书生。

看着对方眼中的狂热，陈平心想果真不愧是捉妖一脉，对妖这一物，劲头当真当得上“疯”之一字了。

“陈平，你知道你是第几代天师吗？”忽然间，李浪停下絮叨，开口问道。

陈平神色一正，回道：“自天师成道以来，到我这为第四十二代天师。”

“四十二代啊……”李浪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那你猜猜我是第多少代。”

陈平奇怪对方为什么要抛出这么个问题，正想随便选个数字回答，李浪又开口了。

“第三百二十八代！”

李浪抛出的答案令陈平瞳孔微震，后者转过身来，眼神深邃无比。

“明白了吗？天师一脉历史最为悠久，到如今也不过四十二代。”

“可我捉妖一脉为清执疯三系发端最晚，却已历三百代！这其中的捉妖人去哪了……你可知道？”

喉咙有些发干，陈平声音渐渐沙哑，他明白李浪要告诉自己什么了。

那是记载在典籍之外的，活生生的现实。

“他们都……死了？”

“死了。”李浪语气平静。

“你天师一脉传一人，可我上面还有无数师兄师姐，他们早已死了大半。”

“灭妖！灭妖！灭妖！捉妖一脉耗尽了三百代人，可为何这世间的妖，却依旧杀之不尽呢？”

眼中再次泛起猩红之色，李浪抬头望天，露出一抹讥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