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摇摇头,正想开口解释,眼角余光瞥见一直在楼下徘徊的青年进了楼,赶紧闭上嘴巴,朝着裴景行眨眨眼。
他们躲在小楼二层凸出的露台下面,正好是一个视觉的盲点,除非青年也从露台上跳下来,否则不管是站在一楼向上看,还是站在露台往下看,都很难看到他们。
青年很快就上到二楼,走到这用来赏月的露台。他双手扒在露台的栏杆上,探头往下望。
青年的这个姿势维持许久,鹰一样敏锐的目光在苏衍背后扫来扫去。
苏衍如芒在背,几乎不能呼吸。
尽管他知道有自己的障眼法在,青年哪怕站在他身后,眼前看到也只是一面普普通通的外墙,可他还是忍不住去猜想这青年是不是已经识破了自己的障眼法。
如果这个青年从露台上翻身下来,用手碰到自己后背的话……
这个念头一直在苏衍脑海中徘徊,他的障眼法只是让别人看到他希望别人看到的景象,但不能改变本质。所以别人现在看他只能看到一面外墙,但是如果用手来碰的话,碰到的却是他的后背。
就在苏衍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他感觉到背后一阵凉风,面前的裴景行瞳孔突然收缩,他立刻明白过来——那青年翻身下来了。
要不是面前有裴景行紧紧抱着苏衍,呼出的热气喷在苏衍的额头上,提醒苏衍还有他在,苏衍怕是会忍不住立刻撒开腿就跑。
好在那青年只是踩着屋瓦转了一圈,没有见到人,就立刻翻身下楼了。
青年一无所获,忐忑地回去禀报万道士。万道士面露疑色,掐诀在上官云的院子里走了一个小圈,随后笑着对陪同出来的上官云道:“怕是夜里有不长眼的邪祟路过,是我多心了。”
“多谢万道长费心,”上官云挂心屋中的芸娘,喊来一旁随侍的小厮,“送万道长回去。”
等万道士和那青年走远了,裴景行和苏衍双双呼出一口长气。
裴景行有些讪讪地放开双手,面对着苏衍涨红的一张脸,他一个堂堂金吾卫左右街使,在这个无风无月的夜里,无端生出一股吃美少年豆腐的愧疚感来——其实这般亲密,他也是头一遭。
苏衍是个不通风月的,他只是觉得自己腰间被裴景行圈得久了,有些发热,加上气喘不上来,脸有些烫,还有胸前的一块烫得快要炸开了。
他这时候终于能够伸手去摸,结果隔着衣服按到几颗琉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