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行看着苏衍苍白的小脸,忍笑道:“福伯,让厨房送些吃食来。”
福伯知道接下去的话自己听不得,便应声去了。
等福伯离开后,裴景行长出一口气,问道:“苏道长,你看我屋中可有邪祟?”
苏衍既不念咒,也不做法,只是抬手捂住自己的右眼,仅用那墨黑色的左眼来观察这间屋子。
当苏衍的目光落到屋中一处角落,他嘴角一抽:“那里有样东西。”
“果然。”裴景行神色凝重,抽出床边的横刀,便要往苏衍指着的方向走过去。
“别去!”苏衍拉住他,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结果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那个满头都是蛇的怪物便逃了出去。
裴景行见苏衍收回符纸,心中有些遗憾,问道:“逃了么?”
“嗯。”苏衍有些挫败,放下手问道,“你布置这些就是为了防它么?”
“没错。”见苏衍发现了,裴景行便不再隐瞒,拉着苏衍坐下,回答道,“这怪物自打我从西域回来之后,就一直跟着我。起先我并不知道,它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只当是自己做恶梦了。结果有一次我照镜子,在镜子里发现了它,才知道这怪物一直跟着我。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有这种怪物。”苏衍摇头道,“或许我师父知道。”
“你师父么?”裴景行想起苏衍与国师的对话,皱起眉头说道,“我曾经去见过国师,他只说这一切都是我死里逃生后产生的幻觉。”
苏衍一听急了,指着角落说道:“怎么可能,那怪物刚才分明就在这里!”
裴景行眼神一下子就暗了。
国师在西京威望颇重,当初他从西域归来后,皇帝下了封口令,太子深居宫中鲜少露面,其他几个幸存的同僚各有各的去处,裴景行再也没有与他们联系过。他整晚整夜地在梦中被怪物纠缠,被折磨得犹如惊弓之鸟,万般无奈之下寻求国师帮助,国师却说这一切都是他在西域的经历产生的幻觉。
就因为这件事,裴景行对那些道士和尚都失去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