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根没下重手,就是推了他一把,”裴怀玉不满地抱怨着,还晃了晃他没几分力气的拳头,“分明是那张家小儿故意装出卧病在床的假象,这小子一肚子坏水,等下子见到了,我再狠狠揍他一顿,也不枉我平白无故被阿娘训斥了一顿。”
裴景行熟知裴怀玉的性格,不愿与他在这件事上再多说些什么,转而又问:“你今天怎么想来找我们了?”
裴怀玉这才想起今日前来的目的,看向苏衍,哀求道:“苏道长,你有没有什么法术,能把人变得看上去像生病了一样,就算太医来了也看不出端倪?”
这要求闻所未闻,不等苏衍回答,裴景行便已经皱起了眉头:“好端端的,咒自己生病作甚?”
这个问题仿佛是一把钥匙,彻底把裴怀玉的话匣子给打开了。他有些懊恼地皱着眉头,冲着裴景行与苏衍抱怨:“还不是前两天宫里传来了旨意,说陛下五日后要去西郊的法怀寺上香,点名要我一起去。我最怕的就是这种事情了,偏偏从小到大这种事没一次落下我。接了旨后,我跟阿娘说不想去,结果又是被阿娘一通训斥。”
裴景行知道自家堂弟十分得如今的皇帝重视,往年祭祀进香等诸多事宜裴怀玉都没有被落下。裴景行担任金吾卫时,曾经护送皇帝一行人进香祈福,的确是一桩劳心劳力又十分无聊的事情。裴怀玉性子脱跳,不爱参与这类事也可以理解。
但理解是一回事,帮忙又是另一件事了。
裴景行给裴怀玉续茶,口中劝道:“陛下既然点你一块儿去,你去了便是,左右也不过是一天的功夫,你少闹腾一天不就行了?”
因为裴怀玉的命格特殊,裴景行心中明白,皇宫那边是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被裴怀玉蒙混过去。先不说苏衍到底有没有办法,就算真有办法,万一被皇宫里派来的人识破了,他们不好惩罚裴怀玉,那到时候倒霉的就是苏衍。
想到这,裴景行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疑问来——皇室是不是对裴怀玉太看重了?
只是裴景行此时并没有时间去深究,因为裴怀玉不乐意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堂兄,你这话说的太让我伤心了。反正都去了那么多年了,少去一次也不要紧。”
“你有本事就真生病去。”裴景行是绝对不可能答应裴怀玉这出格的要求,也不会让苏衍帮他。他知道裴怀玉继续呆在这,只会继续磨着他们两人,便干脆端茶送客:“我和苏衍还有些事情要办,就不留你了。过几日还要去寺里祈福,郡主府上免不得要提前准备,你也早点回去。”
裴怀玉瞪大了眼睛:“堂兄,你不帮我就算了,居然还赶我回家!苏道长,你人好,不像有些人,你就帮帮我,帮帮我呗。”
苏衍被裴怀玉这么一缠,有些犹豫,忍不住转头去看裴景行。
裴怀玉见状,就知道自己在苏衍这也没了门路,忍不住一拍脑门:“你们两个,真是,真是……”
他原本想用狼狈为奸一词,可要只说裴景行就算了,小苏道长在他心目中那叫一个仙风道骨,哪怕如今被自家堂兄“染指”,那也是他裴怀玉心中顶尖的人物。
裴景行哪里会去管裴怀玉心中这么多弯弯道道,他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成了,乖乖回家去,免得郡主知道了,又替你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