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会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窗帘拉开,空调发出轻微嗡响。没课的日子就是不停地重复睡眠与懒惰,孟简难得地坐在床上靠墙刷手机,荒弭刚在网上找到一套简易手语教学,正坐直了自学手语。
“苍天呐,烩猪肉,你是惹到谁了,被下狠牙?”罗刹游戏又赢了一局,嘚瑟问候一下被烈日炙灼的死党。
沈会的手臂垂在一侧,瘫坐在椅子上抱怨:“21栋门前草坪里的一只流浪狗,我以为它会像烧烤一样可爱。”
听到烧烤,荒弭分出精力听聊天内容。
“什么烧烤?”孟简放下手机,可以看到手腕上有浅浅的小伤痕。
罗刹决定歇菜,转身趴在椅背回答:“荒弭兼职伙伴认识的一只宠物狗名字,英文名是barbecue,所以叫烧烤。”
荒弭看一眼沈会的手臂,创伤不是很深,“那你打疫苗了吗?”
“刚打回来。纱布也不用缠,按时清洗、按时打几天疫苗没什么大问题。”沈会有气无力,书桌上药袋里装着清洗物,“我对流浪狗有点小阴影了。”一旦受到身体上的疼痛,就免不了对施害者心存芥蒂。
罗刹说:“我好像没看到学校组织人员抓捕过流浪动物。”
“实际上每个学期都有进行过几次,校报上报道过,只是今年应该是没到时间。而且很多流浪宠物就是学校学生遗弃的,心血来潮偷偷驯养后怕被校方发现处分。”荒弭边学句子边说,闽北管理条例上明确规定不准在校内养宠物。
孟简左手抹开手链,摩挲着右手手腕小伤疤,开口道:“我也被狗咬过,不过是家狗。小时候在乡下生活过几年,被狗咬过,也养过狗。”
孟简8岁前和乡下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是正统的农村淘气娃。村里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一条看门狗,白天摇尾巴,晚上防贼,也有不拴链子的母狗带着小狗崽在村里闲荡的。
三岁的某一天傍晚,爷爷和奶奶坐在院子里编草凳,村里娃独立的性格驱使小孟简自己到门口小山丘茅厕上厕所。从茅厕出来,昏黑茅厕后方露出一团泥白,淘气包上线,蹑手蹑脚走近,发现是两只熟睡的狗崽,手摸到小家伙后觉得无比柔软,尤其是在冬天傍晚,温暖更不必说。不顾小狗崽的哼唧,手臂穿过前爪往自己的脸蹭,嘴里不停感叹:“狗狗,好温暖呀。”
另一只趴下的狗崽被惊醒,怀里的、脚边的两只小家伙嚎叫,爷爷奶奶发现不对劲,赶忙绕过草垛子佝偻着背前往。
“别咬我,我放开了。”小孟简惨叫,狗妈妈觅食的时候听到自己孩子求救,忙携着骨头赶回,撑起身子扒拉小孟简的手臂。孟简想直接抛开狗崽,又怕它摔伤,边怕边弯腰,狗妈妈误会他不放,对着手腕就咬。
“你这个畜牲,还会咬人了?”奶奶抡起边上的木棒抽打过去,狗妈妈松口凄厉惨叫,然后对着狗崽大叫几声,一起逃进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