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第二天,周时通过微信向孟简提出分手,待在自己卧室的孟简说希望当面说清楚。之后孟简发短信、打电话、视频通话等,周时撂下话后都没再回复。
☆、幸福感
“做好你自己,让国家多一个好人,就是爱国。「国旗」”荒弭编辑好说说动态发布,闽北起床铃声响起,不同以往校歌,今天是,《我和我的祖国》。
远在古城镇的沈会和罗刹为了兑现不懒惰诺言,早已在客栈里整装待发,刷新好友动态,快速评论荒弭的:“你那么帅,你说的我都同意!”
罗刹从阳台走进来,“烩猪肉,我看见中国红了,整条街都是。”
沈会收起手机,“一会儿你也会红的,走,先去看升旗仪式!”
荒弭今天还是去图书馆兼职,走出寝室大门,林荫道上挂满了国旗,微风拂来,抹抹红在发笑,食堂的餐桌上、早跑的校车,都插上了小国旗。校门口拉起横幅,红色大字祝祖国节日快乐,门外大道已经挂起了大红灯笼,公交车车身印着红色“祖国,节日快乐”,司机师傅右前方有一个笔筒,里面插满了小国旗,小国旗杆挺长,一路随着车辆摇曳前行。
“荒弭,早上好。”荒弭一下车,就见从站牌椅子上起身的齐沓。他的左上方压低的古槐树枝上挂着一个大红灯笼,灯笼底端流苏似有似无拂着他的发,似乎想让少年人的白衬衫带点红。
“早上好,齐沓。”
视线从公交站牌移出,雾霾蓝的图书馆平日里的清冷已经被巨型红幅顶替,圆形蛋挞上的每扇窗户都插着小国旗,探出圆脑袋,点点红汇聚,终是完成了它庆祝的本质属性。门口也挂起一排红灯笼,走进去,除了书香味,还有喜庆。各个服务台旁边都有圆筒放着小国旗,边上有小立牌,上面写着:书香为祖国庆生。
玻璃自习室内的木桌上也各插着一面小国旗,穿过一旁的书架,就可以看见窗户上夹着外露小国旗的全貌。
两人面对面坐下,边缘的小国旗恰在中间位置,默默旁观。齐沓一如既往递给荒弭四个高数大题,这还是两个星期前知道荒弭在自学高数,请教他答疑解惑后,他决定辅导荒弭。而荒弭也带来了自己的课外书籍《局外人》,上面有他的一些批注。递给齐沓,因为齐沓说自己也想多接触各种观点,而荒弭恰好可以提供书籍。
荒弭每次买书都是四五本一起,然后轮流看,看时手里会拿笔,勾勾画画,还不能理解的来个问号,有些片段在一旁和作者辩论。也不会局限于先阅读完一本再翻开新页,这种阅读模式导致一个月过去了,他最先翻开的《梦的解析》只看了两章节。有时兴致上头,会不顾阅读时长继续往后翻,例如《无法承受的生命之轻》(注)中女主人公上山求死片段,让他的世界观惊讶不已。
荒弭埋头解题,齐沓看到荒弭大段落的看法后也手执笔。先随意一翻,就看到一处十分突出的着重号一闪而过。手指拨开,仅仅是一个标题,齐沓就能看出两条横杠是用足了力道,批注也换成了红色,批注语透露出荒弭的不满。齐沓不急于评判,而是花了十几分钟阅读一遍,看完他也不满这个标题,为什么要用《偷情的女人》这个标题?文中已婚女子只是在追求内心的诗意,最终在刺骨的、充满危险的夜晚看到最后一批星辰,活成那个自己所向往的自己。“偷情”显然是给这位女子泼了脏水,这标题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荒弭反驳性批注最后一点是:直白翻译?或是说,作者加缪想用标题与内容形成强烈反差来达到译者序言中所说的“荒诞”?
齐沓看了一眼译者信息,实力不容小觑,自己看文本时也直叹作者文笔佳。只能再把第一卷的《局外人》看了,一个小时后,齐沓终于理解荒弭为什么怀疑是直白翻译,因为荒弭圈出了十几个错字或词,也在一旁修正。这种正规出版物出现错词,自己还是第一次见。还是说,这是自己平时阅读一目十行没发现的缘故?
——你正年轻,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你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