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两位披着黑色斗篷的子爵最后拔刀相向,刺向自我。荒弭扭头问齐沓,“你还记得上个学期我跟你讲的弗洛伊德的‘本我’和‘超我’吗?”
齐沓记忆模糊,难道这两个半子爵分别对应?
还真猜中,荒弭说:“本我,坚持绝对的恶,超我,则坚持绝对的善。可是,极端的事物产生的效果会反噬其主。坏子爵逃不过被唾弃的命运,好子爵的善在人们眼里也变成了愚善,最后两个极端拔剑对决,两败俱伤。”
不过荒弭有个疑惑,就是那半个善良子爵初次出现的时候,人们说他是邪恶子爵装出来想让人们经历狼来了的故事。于是荒弭假定:“装出来的善良不也是善良吗?”
“是,但只对陌生人有效,在熟人面前会露出破绽,反而引起厌恶。”
荒弭同意,于是化身采访者:“请问齐沓同学,读完有什么感想?”
被采访者齐沓认真对待问题:“好人为了使事物完美而变得不切实际,坏人遵照现实而变得不择手段。”
齐沓抢先转为采访者:“下一个问题,有人说,绝对的善和绝对的恶毫无人性可言,那么荒弭同学,如果你只能在绝对的善和绝对的恶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哪一个?”
“我会选择做一个恶人,因为善良的终点是邪恶。而且好心办坏事,绝对的道德高尚反而显得愚蠢。”荒弭笑意减退,“实际上水木园的故事是我编的,齐沓,我好像没那么善良了。我感觉我的思想已经偏向邪恶,放在以前我不会想到一个孩子杀人,也不会怀疑陌生的清洁工大妈是坏人,看到长得凶神恶煞的人不会把他往犯罪方向想。”
齐沓右手放开握着的手,移到荒弭嘴角摩挲,似要止住将消失的笑,说:“你这只是在脱离自己规定的另类绝对的善,你的善良开始带上了锋芒。荒弭,我希望你的善良是这样,背后要有点小精明,像书中的胡格诺教徒头领说的那样,‘施舍,并不意味着在价格上让步’。”
我的善良掉到了地上,是你,俯身把它捡了起来。
荒弭笑容复原,“那你呢,选择哪一个?”
“我选择剩下的极善,两个子爵最终刺伤对方被缝补回原型,而我不会,我会选择走进你。”
一个完整的人,离不开善,也离不开恶,你看,他们注定融在一起,合成一个完整的人。
荒弭笑得温柔,木桌上的书和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收进了抽屉里。
齐沓嘴角突然带着邪魅,凑近荒弭耳边,语气暧昧:“那么现在,可以让子爵变完整了吗?”隔开一点,见荒弭耳廓见红,没有回应,而是侧脸被贴过来的脸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