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久居山间的野兽,蒙昧无知,终日与猎物的鲜血为伍。而少女便如映照山川的冷月,当她的光辉落在伊莲娜身上时,蒙昧的兽类终于产生了一丝清明,月辉如同长鞭,抽打、拷问她,关于她手里曾经染上的鲜血。”
苏涅动动嘴唇:“也许少女也不是什么好人呢?你、伊莲娜……她实在没必要这么想。”
“她一定会这样想的。”艾莎也伸出了手指,轻轻地点在苏涅的指甲盖上,“伊莲娜当然想追逐月亮,然而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她试图靠近又会被那样的光辉灼烧……真是痛苦啊,但是痛苦中又诞生出欢愉。”
艾莎的手指很凉,仿佛一滴水珠落在了苏涅的指甲上,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伊莲娜看着少女,看啊、看啊,她看了好久。少女会愿意接受她么?一个残暴冷酷、弑亲杀子的术士。伊莲娜时常思考这样的问题……爱意在胸腔内汹涌,伊莲娜辛苦地闷住它们,却找不到时机,也不敢将它们向少女表露。”
艾莎叹息一般地说:“她是真的怕吓到自己的爱人。”
“不过——”艾莎转而又说,“为了让故事下去,少女自然而然地得病了,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没有药剂和方法可以治疗。孤独的少女也不愿意被治疗,仍然我行我素地生活。”
“这个时刻终于该到了。伊莲娜想方设法地,将深林从采集出的各种品类的花和藤叶编织在一起,做出了一顶漂亮无比的花冠。她酝酿着,鼓足了勇气,找到了少女——伊莲娜有办法可以将少女治愈,但那只适用于最亲密无间的爱人……”
“[戴上它],伊莲娜递出了花冠,[从此后你我将结为一体,共享寿命。你愿意为我歌唱,成为我的鸟儿吗?]”
这一句说完之后,艾莎停下了叙述。
苏涅:“然后呢?”
艾莎摇摇头,说:“我只想到了这里,至于少女会不会答应——你觉得如何?”
“……”
苏涅挪开了被艾莎压着的手,盯了他很久,才慢吞吞地说。
“那是你的故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毫不留情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