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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复仇和利用填满的工具是不需要感情的,因为只有这样活着,眼中才能看清什么是最大收益,才能稳准狠的直切命脉。

沈晏清以为他往后的生命都会这样麻木不仁的,为了那个女人死前流下的一滴眼泪,而活着。

直到那个翻、墙而来的小胖墩忽然出现。

在他身边讲着稚嫩的笑话,带着稀奇古怪且甜腻的糕点,傻乎乎的用肉、体凡胎将那坚固的石墙撞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他将那滴残存在沈晏清心里的眼泪逝去,一点点开拓出了一个,正正好好装得下他一个人的小洞窟。

即便那对沈晏清来说是一个负担,但那一缕甜的滋味却是永永远远记在了心里。

所以,沈晏清对沈陵渊的无限包容是没有理由的。

就像沈陵渊毫无理由的闯进他的世界一样。

沈晏清也曾经想过要摆脱这一份他不应当拥有的软肋,所以才放任沈陵渊联合那六兄妹刺杀他。

似乎只有当沈陵渊也变成对他有企图的人的时候,沈晏清才有理由将那份记忆连同沈陵渊这个人一同埋葬。

但沈陵渊最后却没下得去手,一瞬间的停顿,连同沈晏清心中的那个窟窿,再没有粘合的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火堆发出了滋滋的声响,沈晏清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

他将黑玉面具摊在自己掌心,抬眸反问道,“那前辈既然已经选择归隐,又为何一定要蹚这一趟浑水呢?”

沈晏清说完,那人有一瞬间微不可查的停滞,而后缓缓站起了身。

男人微微行了个礼,“命也,心也。我见过太多自己囚禁自己的人,但施主是难得看的通透的人,望你能早日冲破束缚。七日后我会再来迎接世子。”

说罢,那人一边念着晦涩难懂的诗文,一边向洞口走去。

沈晏清跟着站起身,到最后他都没看到那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