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垂着眼,没有动。

“对不起。”他说。

随即韩昭耳边的海棠花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落下一只蝴蝶。

谢时抬起身,嘴唇像也沾染了海棠花的颜色,红艳了几分。

他把一个匣子放在桌上,推到韩昭的面前:“这个东西一直都是你的,现在,我还给你。”

“阿昭,”谢时最后说,“ 你多保重。”

他注视了她一瞬,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太微峰上月光泠泠,树叶翻涌,发出海浪一般的呼啸声。

韩昭静静地坐在亭内,谢时最后留给她的目光情绪太过复杂晦涩,她读不懂。

韩昭垂下眼眸,素白的手指微微用力,便打开那方玉匣。

“这个人 ”

她取出匣中的东西于掌心,忽而勾唇一笑。

玉匣内正静静地躺着一枝银质的钗头凤,钗上并没有镶嵌玉石珠宝,造型朴素。

兜兜转转,这枝发钗,最后却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案台上的那盘残棋保留在那里,仿佛是谢时与韩昭之间的恩怨。

识海中沉默已久的金色眼纹缓缓地睁开,叹道:“你们最后,终究还是和我们一样。”

“是吗,”韩昭拂袖收起那盘棋局,她淡淡地道:“但谢时不是你,我也不是琉璃。”

云不归,或者说云不归仅剩下的一部分转动眼睛,看向案上的酒杯。

恍然间,他叹了一口气。

谢时的那一杯酒,分毫未动。

他心中已经存了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