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不休。
可他已经死了。
活着未完成的执念,死后一样无法完成。
林烨咬牙挥出打鬼鞭,鞭子每下甩在男人身上都冒出一道金光,怨气四散,情况看似有好转,可只有林烨知道,这打鬼鞭打在执念深重的厉鬼身上,多么痛心蚀骨。
无间地狱的折磨也不过如此。
越不甘,越痛苦。
林烨很少使用打鬼鞭,爷爷说过,这是茅山派的独门法器,非罪孽深重之鬼不用,因其威力太大,一些修为不够的鬼物可能挨一下就灰飞烟灭了,而这只厉鬼,挨了两下还不求饶,只用悲伤的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艰难地想朝他靠近。
那眼先前还有怒气,这会儿只剩下眷恋和哀伤。他怨气消散,这对他是极大的折磨,被短刀刺过的地方就像破了一个大洞,血和黑气源源不断地外泄。
他太过痛苦,惨叫的声音激得窗外野鬼疯狂击打玻璃,这些鬼各种各样,无一不是恐怖面容,阵法外,许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眼见林烨与那男鬼对峙,想帮不能帮,无能为力的感觉似汪洋大海快把他吞噬了。
屋内铜钱哗啦啦地响,男鬼粗重地喘息,林烨感到地板都在摇晃。拍击声和嘶吼声震耳欲聋,房间似要被颠倒过来。
这鬼太固执了。
林烨握紧打鬼鞭。
受伤,流血,忍受着符纸和法器带来的双重折磨,仍要狼狈地走向他,伸出带血的手触摸他,那张脸掩在脏乱的长发下,林烨只能看清他的眼,蕴藏着巨大不甘和悲伤的眼,然后男鬼张嘴,黑血流出,像一条瀑布,看得在场的人心惊肉跳。
男鬼的喜服与林烨身上的是一套,红色在黑暗中显得深沉,男鬼喊着他,断断续续,嘶哑难听:“清……清……”
这鬼的执着全部来自于许清。
许危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