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藏品鉴定依据说清楚,也就可以了。不想白树恒却忽然道:“要说这鹅颈瓶不是宋钧,有什么证据吗?!”
古玩鉴定,目前就连最精密的科学仪器,也只是作为参考辅助,不想白树恒还要追问证据。
沈思卓知道这位白总热心公益,与博物馆也有不少捐助,就耐心解释道:“目前文物鉴定,仍要凭眼看手摸。只能说真与不真,‘假不假’就要各人凭心所见了。”
这样一说,沈思卓也觉有点心酸。做古董鉴定的,哪个不是一学多年,然而最后,仍是“自由心证”四字!
白树恒还是坚持道:“能断代吗?”
断代才能盖棺定论,不然白树恒不死心倒也正常。
沈思卓思索道:“怎么断代马教授说还要再琢磨。但我们就建议白总,这件拍品,你还是不要拍了。”
这话已经说得很清楚,白树恒讷讷的应了,沈思卓却瞧出来,他还是没死心。
沈思卓心道,要是拍卖公司跟幕后之人真是胆大包天,按宋钧定价,这件藏品最少也是八位数起拍。再有钱,这么大的数目也是笔巨资。这么多人一再相劝,白树恒还要坚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拍卖经理陪着白树恒走在前面,沈思卓禁不住看顾为钦道:“顾先生,你知道白总为何如何执着,一定要拍到这件鹅颈瓶吗?”
顾为钦淡笑道:“也许是有什么情节吧。从我进公司起,白总就在到处搜求宋朝钧窑,尤其是鹅颈瓶。见说哪里有,放下生意就去看。我记得有次白总收购了家公司,听说湖南出土了钧瓷残片。就是残片而已,他连签约仪式都未出席,就去了那边。别说股东不满,其实我也不太理解。”
“人无癖,不可与交。”
沈思卓道:“就冲这一点,便可知道,白总是忠正耿直之人……”
顾为钦听了心里一动,看着他道:“那你的癖好是什么?”
“不敢说是癖好,”
沈思卓低下头道:“只是一点小小心愿,有生之年,只希望能多看到几件流失海外的国宝回归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