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因为他要让贺恒光也经历一次那样的噩梦的话。

严歌续不知道要怎么补偿对方才算够。

细长的针一根根嵌入手指,剧烈的疼痛和心脏的疼痛连成一片,还要强打起精神去周旋,他咬着牙断断续续地说,求你们放过我,我知道银行卡的密码,求求你们放过我。

这时候女人才会停下来,给他喂药,显得像个真正的护工一样,给他接上鼻氧,维持他几乎消失的呼吸,因为被绑在床上,他只能维持着平躺,肺里都是咳不出的痰和瘀血,那段时间他每一次呼吸都会带起剧烈的疼痛。

还会有男人在深夜爬上他的床,坐在他身上,压着他纤瘦柔软的腰,嘴里念着一些严歌续听不懂的粗陋的方言的脏话,有些着迷地夸赞他:“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就是不一样,和之前那些病恹恹看着就烦人的老头老太太不一样,这皮肤,这脸蛋,病成这样了,都还是个美人胚子。”

女人会双手抱胸在旁边抽着烟冷眼旁观,只是偶尔才出声提醒:“别乱来,不要留下证据,等他把家里的钱财交代清楚了,再让他死于心脏病发就行了,你碰了他容易被发现,就扯不清了。”

“真可惜。”男人低下头舔了舔他的脸。

严歌续阖着眼皮,恶心得几乎作呕,但他不敢动,也不能动,只能装作自己已经疲累至极地陷入昏睡,才能赢得一些喘息的空间。

“小严总?小严总?续哥?你还好吗?”宋宁已经叫了严歌续几声儿对方都没有反应了,像是忽然被扯掉线的木偶一样,关节俱是垮掉一般瘫在地上。

严宋宁歌续如梦初醒,强撑着打起精神来,青白的手指扣住宋宁的手腕,吩咐道:“去把特效药拿过来。”

“那个药是应急用的。”宋宁不动。

“现在就是应急。”严歌续叫不动他,干脆自己硬撑着要爬起来。

“那个药对消化道损伤太大了,不就是因为那个原因才停的药吗之前?”宋宁快哭了,亦步亦趋地跟着虚护着他,不敢帮他拿,又不敢不让他拿。

“宋宁,我求你了。”严歌续靠着墙喘气,有气无力地说,“我求你了,我胆子小,噩梦有一个就够了。”

“我必须亲眼确认他没事了我才能安心,就算是折了我几年寿命,我也不想在愧疚中死去。”

宋宁不明就里,但严歌续的语气绝望得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