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续就看着急诊的医生把贺恒光几乎剃成光头,才暴露出一片完整的伤口,脑袋上明显地肿出来一块,凝着一片已经红得发黑的血块,把血块慢慢冲洗干净了,又冒了鲜红的血,又缝了好几针才止住。

缝的时候没打麻药,贺恒光也像不知道疼一样,整个人昏昏沉沉地缩在病床上,只有偶尔浑身肌肉抽动一下,才会显得他像是疼的紧了。

更可怕的是他膝盖往下的残肢不知道为什么肿得发亮,创面又被磨破了皮,膝盖弯只能打着弯,完全掰不直,医生上手试了几次最后宣告放弃,只说等他清醒过来再看看。

贺恒光这一觉也睡得久,足足又睡了将近24小时才醒过来,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严歌续窝在高背的轮椅里戴着鼻氧浅眠,手圈着他的手腕,他只是稍稍一动对方就醒了。

“醒了?别乱动了,你跑针好几次了。那边手都扎不下针了。”严歌续声音低哑,看着他的眼神和往常并不一样。

贺恒光觉得自己也动不了,浑身和散架了一样酸痛不堪,还是稍微一动换就头晕,但还是看着严歌续傻乐。

“还笑呢?你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么?”

贺恒光努力回忆了一会儿当时的场景,回答:“嗯,我有点印象,两个男的,一个女的,男的把我敲晕了带去了一个酒店房间,然后那个女生好像说他们抓错人了,然后他们就在讨论这件事,但是我当时意识不是很清醒,也没听清楚他们到底在大声密谋些什么。”

“他们本来是要找我的。那个女生要找我,但是那两个男生不认识我,他们只知道是身体不好的那个,又慌神,就着急忙乱地把你带走了。”严歌续补全贺恒光不知道的那些信息。

“这样啊……”贺恒光附和了一句,看上去有在思考,实际上并没有,脑子空空的,脑仁疼。

“这样啊是什么意思?”严歌续步步紧逼。

贺恒光不得不痛苦地转了转自己的脑子,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不确定地回答:“就是我知道了的意思?”

严歌续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刚刚才吃的特效药也没什么用了,他迟早心肺骤停,出声同他解释:“重度脑震荡,有淤血,好坏还要看预后的情况,如果淤血能慢慢自己散了就没事,如果不能就还要进一步干预。以及。”

“以你膝盖和残肢的情况,如果预后的情况不好,可能不适合继续戴假肢。你确定你知道?”严歌续知道这对于对方来说才是更要命的。

对方昏迷时因为无意识的疼痛,一直要去掐腿,疯狂跑针,后来医生上了镇定和止疼才让他安静下来。

“啊。”贺恒光呆滞地又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