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续撑着下巴听宋宁絮絮叨叨的,没打断他,一直到屏幕上显示安装完成了,严歌续才打发人出去。
“诶,所以大神啥时候过来呀?要不我去接一下吧?还能帮忙扛行李。明天过来吗?”宋宁都走出去了,又回过头扒着门探头问,“或者今晚也行!我可以现在就去接,其实他也不用带什么过来。”
严歌续这才看着过分兴高采烈的宋宁,整个人往后一趟,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问:“我什么时候说过他要过来?”
“啊?那他不过来,小严总您下恐怖游戏做什么呀?”宋宁愣住。
严歌续反问他:“我不能自己玩吗?”
“不不不不不不!”宋宁疯了,宋宁玩球了,宋宁惊慌失措,想打死上一分钟还在帮严歌续下载游戏的自己,不,他想打死那个建议严歌续找点乐子的自己,小严总老实躺着就挺好的,他再也不有多余的担心了。
“求求了!小严总,我我我我我还想放假呢嘤!”
“放呗,你哪次请假我没批的。”严歌续大度地挥挥手。
“不是,您要是状态不好我哪敢放假啊。”宋宁也是真急了,恐怖游戏诶!不管严歌续的心理承受能力怎么样,这要万一万一被吓到了,他怎么和严总交代。
严歌续微笑着没有说话,尽管脸上的微笑也只是营业性地保持着而已。
看吧,周围的人对他的期待总是很矛盾的。一方面,想要他对生活有激情,热爱生活热爱生命,另一方面,却又不允许他寻求任何的刺激和感官上的愉悦,从小到大,电影、书籍、音乐剧这种阳春白雪的东西严歌续看得腻味了,真要说什么的话,大概就是他的叛逆期来得有点晚吧。
又或者说,每进一次医院剥层皮下来,就让严歌续清楚地意识到死神逼近。
不问前路,只争朝夕。
严歌续看着被他曾经拖进回收站的新书素材又被某位小朋友拖出来,给他分门别类,从123456整理得整整齐齐,又看见桌面上那几个和其它图标都格格不入的游戏和直播及视频剪辑软件,这部电脑只是那么点时日而已,就全是小朋友留下的痕迹。
一如他一片荒芜、千疮百孔的心。
好像经过了一场大水漫灌,每个空隙都被短暂地填满,重新变得湿润,柔软,好像如果重新经过开垦的话,还能开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