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时的他姑且可以说是对未来满怀期望,但现实往往不会按人所期望地那样发展。
——原来压根没有什么汽修店,从车站接到房光霁的他二叔,直接把他拉去了传销组织。
房光霁在那里被关了半个月,身上带的银行卡、身份证、花才省吃俭用送他的那双名牌球鞋,乃至被花才视为珍宝的那卷黑色的垃圾袋,在来的第一天就全部被抢走。房光霁为了那三万块钱,被打了个半死。然而钱还是被抢走了。
这就是二叔说“急用”,让他“带现金”的下场。
那群人从垃圾袋里翻出现金时,笑得那样的高兴,而丝毫不管头破血流倒在地上的房光霁,正在用怎样的眼睛,仇视地看着他们。
啊啊。
那时,倒在地上的房光霁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这就是他远离家乡、离开花才,甚至带走了花才全部积蓄的报应。
是报应。
后来房光霁想办法从传销组织里逃出来,他立刻报了警,可是三万块钱和那双鞋却再也追不回来了。
“后续有情况我们会联系你。”大盖帽这么说。房光霁无法,只能是满怀希望地来,又满心失望地离开。
那时候的房光霁,是真正的走投无路。
难道就要这样灰溜溜地再回家乡去么?
难道就要这样空手回去么?
他知道那三万块钱对花才来说多么重要——像命根子一样,他也知道花才为了买那双球鞋,每个周六周日都未曾休息,而一直在做家教。
他没法开口,也不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