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都说官商勾结,现在恐怕还得加上一条——娱乐圈的资本家,也喜欢蹚官商之间的那趟浑水。这么多年了,要说房光霁不认识一点政商界的大人物,别说别人,任飞自己都不好意思撒这种谎。

“照你这么说,丢在硬盘里的那个‘献礼剧’还能咸鱼翻身了?”房光霁嗤笑一声,说:“你别贪,也别打什么多余的算盘,不管朱家这次倒不倒,我们都一定要乘此机会和他们切割干净。我和你摊个牌吧,赚钱虽然是兴趣,但这些年我也累了,数数银行卡里的存款,下半辈子要是过得将就一点,吃糠喝稀总归管饱,见好就收,知不知道。”

这番话说得老气横秋,实在不像房光霁一贯风格。

外人看房光霁出手大方、舍得花钱,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这个人最喜欢钱。成天像葛朗台似的,早些年还落魄的时候,一块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今天花五毛,明天花五毛,还觉得自己赚到了。

眼下房光霁突然这么个态度,连习惯他阴晴不定性格的任飞都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了光哥。”

“嘶——哈——”

房光霁深沉地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呼出来。

大自然鬼斧神工都很难凿出的英挺五官眼下各自都很懈怠,共同构成了一张英俊但是懒散的脸庞,脸庞的主人在长叹一口气后,说:“我现在就想回家抱媳妇,搞块地种田,养条狗,过小日子。”

任飞听得眼皮直跳,他说:“哥,你还没到三十岁,你听听你这话,合适吗。”

年轻人怎么一点打拼的精神都没有!

房光霁却不像开玩笑,他摇头说:“过了这个年,我要息影一阵。年后的活儿都给我推了吧。我要去寻找自我。”

任飞先是哈哈大笑,后来笑声渐弱,到最后一张脸上净是尴尬和错愕,笑不出来了,只瞪着眼睛反复问了房光霁好几次:“你认真的?你认真的?你认真的?”

房光霁打了个哈欠,懒散地说:“是啊。提前给你交个底。”

任飞腿都软了,一下子坐在沙发上,心脏突突跳个不停,开始和房光霁算账。

“你身上有好几个奢侈品代言,年底正好到期,那些品牌方都有意和你续约——”

“推了。“房光霁不耐烦地说:“天天要老子穿得桃红翠绿还戴瓜皮帽,还管这叫时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