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是个二十五、六的女人,她扎着干练的马尾,零碎的几屡短发应该算不上是刘海,不带绒的皮夹克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背心,倒也不觉得冷。傅妍只是粗略地打量了一下女人并不出众的外貌,接着便注意到她左肩膀上那道近一分米的血口子。

说不深,是因为至少还没伤到骨头,说不浅,是因为大量的失血和皮开肉绽的疼痛是常人根本无法承受的。

可是这个女人除了额头上布了些冷汗,冷静的面容根本看不出她本应该表现出来的痛苦。

傅妍觉得有意思,她肯定女人并不是不疼,她只是太擅长于隐忍,以至于一点点表现出弱势的状态都让她觉得耻辱。

这种人会让人产生一种特别的冲动,比方说,撕开她的伪装,看到她被征服后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看到她也会表现出来的无力或柔弱的样子。

傅妍的目光再次回到女人的脸上,嘴里说着和治疗有关的话,手里写着一些医疗事项,眼睛却已经时不时别有意味的勾勒女人的模样。

她长得倒也并非十分普通,只是来不及清洗的脸看起来脏兮兮的,遮住了原本的样貌。

傅妍越看越觉得眼熟,她忽然停下写字的手,然后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指腹擦了擦对方脸颊上的灰尘。

傅妍大概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举动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超承受力的克服了她的洁癖,然而就算是旁边的糙汉先生也看愣眼了。身为当事人的女人也是在傅妍得逞后才避了避脸,然后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事实上,傅妍很少会这么失态,不过尽管后知后觉的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她依然可以面不改色的淡定收回手。

“脸上的伤不处理的话会留疤的。”傅妍继续低头写东西,随后开始通知安排手术事项。

“……”女人闻言下意识摸了摸刚刚傅妍擦过的地方。

“他姥姥的,脸怎么也伤了?”糙汉先生全程皇帝不急太监急,傅妍暗下拿女人的审美打赌,这位糙汉先生的身份一定不是她的男朋友之类的。

“越音然……”傅妍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写在同意书上的签名,而后终于想起来那股似曾相识感是怎么回事。

缝合手术后,越音然一天也没在医院多呆,傅妍隔天早上还想去她的病房打个招呼,谁知道,那个时候越音然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