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路艰苦殷玉衡一句也没提,只是柔声道:“老师,黄泉花能蕴养灵魄,您很快就要突破化神小圆满境界,兴许用到。”
李光寒略略沉默,最后叹了口气:“你有心了。”
殷玉衡笑眼弯弯:“能帮到老师,玉衡便很欣喜。”
殷玉衡站在梅树下,朔风卷过梅枝,吹落几团白雪,眉眼温润,一笑更是天地都失了色。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祝安宁跟着李光寒走出屋门时,看到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祝安宁眸光一黯,快走两步上前,轻轻扯住李光寒袖子:“师尊!这就是大师兄吧?”
殷玉衡一怔,目光从祝安宁手上扫过,最后点点头:“对,我是……”
“师兄送给师尊礼物一定是好东西!”祝安宁轻笑着打断他,凑过去看盒子里东西,一点也不拘谨。李光寒也没有推开他,还有一丝微妙纵容。
倒衬得殷玉衡像个外人。
“这是你小师弟,祝安宁。”李光寒一向冷漠声音里带上了一点温柔,“他出身不好,吃过很多苦,你多照顾他。”
“……好。”殷玉衡沉默一瞬,点了点头,对祝安宁温柔一笑,“第一次见师弟,应该给见面礼。”
他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坠子,递给祝安宁。只是这坠子灰扑扑不好看,像一块石头。
祝安宁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坠子上,面露落寞之色:“师兄可是不太喜欢我?”
殷玉衡有些不解,继而反应过来,笑叹道:“师弟误会了,这不是普通石头,而是离焰暖玉,蕴养灵脉再好不过。师弟刚刚洗脉,应当需要这个。”
说着,殷玉衡还抬头抱怨了李光寒一句:“师弟来自苦寒之地,肯定没见过这种东西,老师您怎么忘记给师弟备上一枚?”
小道童笑道:“殿下真是关爱师弟。”
李光寒点点头:“是我忽略了。”
只有祝安宁脸色一僵,接过暖玉手过分用力,有些泛白。
明明殷玉衡语调温柔关切,可他偏偏觉得殷玉衡话中隐藏着高高在上不屑。这是在施舍嘲讽他吗?
祝安宁表情僵硬,说不出话。
“能帮到小师弟就好。”殷玉衡笑意清浅,笑着笑着,忽然猛烈咳凑起来。
一丝血迹滑下唇角。
“你……”李光寒一愣,正想上前,却被祝安宁拉住。
“师尊,我身体突然有点难受。”祝安宁脸色苍白。
“你刚刚洗脉,有些难受很正常。”李光寒回头看向祝安宁,皱起眉,“我先带你去温华池温养。玉衡,你……”
殷玉衡心领神会,边咳边道:“我无事,老师,你先带师弟去温华池吧。”
说完,还不等李光寒回答,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有些单薄消瘦又孤寂背影。
李光寒望着他背影怔了怔。
……
吐血跑路殷玉衡出了国师府,立刻神清气爽,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唇角血迹。
门口,一辆低调奢华马车停在路边,殷玉衡上了马车,放松下来,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又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杯热茶抿了一口,四肢百骸才渐渐有了暖意。
“黄泉花送出去了,今天戏终于演完了。好冷,李光寒这么喜欢雪,怎么不干脆搬到雪原去住。”
小白接话:“根据剧情,您以后有机会和李光寒一起去雪原,还会被李光寒扔进冰湖,奄奄一息……啊呸,我刚刚什么也没说,衡哥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它一定也是被国师府雪冻傻了,好端端提这些渣攻事迹做什么。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个狗男人。”殷玉衡似笑非笑,食指轻轻敲着茶杯。
他是离朝最尊贵小太子,天生有灵骨,七岁入剑道,十一岁筑基,十六岁结丹,名扬天下。
他出身高贵,天赋纵横,本该拥有一段肆意张扬人生。
可惜……
不幸遇见了几个人,付出了不该付出真心,颠沛流离,受尽折磨。
而这一切苦难缘起,就是李光寒。